常洛一瞬间有些眩晕。
星夜ktv地下,棺材里的那封信还历历在目。
那一关boss张云天的女儿张爱芳,当时正是初二。
张爱芳母亲早亡,父亲在那一年因为意外离世,家里的厂也破产了……她的确面临着经济上的巨大难题。
如果这时候有一所中学告诉她,只要以“舞蹈特招生”的名义,非但不需要她筹措学费,还提供高额奖学金……
她会不会心动?
常洛的眼神黯淡了一下。
这个“张爱芳”是不是那个张爱芳暂且不论。
眼前的档案说明,她十年前在这所学校就读,并且加入了舞蹈队。
十年后,她在这所学校任职,成为陈伊伊的前辈,担任高二三班的班主任。
如果十年前,她经历了舞蹈队的交易,那就是个受害者。
可是十年后她暗中监视陈伊伊的所作所为,还可能刻意策划了学生对陈伊伊的诋毁……那分明又是个加害者。
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是“生活的无奈”、“为了活下去”……?
张爱芳失去了父母,也没有什么能够依靠的亲戚,她只能依靠这种方式让自己从悲剧的泥沼中解脱出去……
殊不知,最后只是踏入了另一片泥沼。
也许她有过挣扎,但最终麻痹了自己。
她选择了站在迫害的那一方。而今,她也可以去迫害别人了。
……恶意,就这样生生不息地繁衍下去。
常洛无言地抬起头。
明明此时的办公室明亮得像是沐浴在阳光下,他却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他不忍再想,转而把陈伊伊、吴晓卉和张舒敏的档案都抽了出来,放在一边,再去翻看别的东西。
这间看似简单的密室里,实际上隐藏着巨大的暗潮。
里面的信息,绝对不只是这么一点。
常洛加快了速度,开始在办公桌椅四周寻找起来。
他所能想到的在这种环境下藏东西的地方,已经全部找过了。
除了那些文件夹和一些无关紧要的合同,最终,他只在抽屉底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份旧报纸。
“废弃大楼一年轻女生自杀,包中放着当地某中学学生证。”
这样刺眼的标题,甚至还不够写在头版头条。
报道只在中间的一个版面占据了一个小块,上面简单地写着这个女生尚未成年,名字为吴某某。
经过该中学证实,该女生因为学业压力过大,精神出现异常,已于一年前退学。
上面甚至没有提起该中学的名字。
报纸上没有更详细的说明,但毫无疑问,这应该就是和陈伊伊同班的吴晓卉。
那一年,张爱芳应该已经高中毕业了,如果她参加了高考,应该在读大三。
那她……参加了高考吗?
常洛有些在意,又翻起她的记录来。
学生档案上没有毕业去向,但是教职员工档案上记载得很详细。
张爱芳——改名张舒敏后,顺利毕业进入了当地一所大学。
大学毕业后,她立刻又回到了这里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