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殿的主子,还是一贯的性子跳脱,就算不能下路了,也得出来晃悠。
御花园的一角,几个宫女太监候在一旁,里头梅树下一角,是一腿脚不便的美人儿,落座在木椅上,由后面的宫女推着。
车轮在雪地上划出两条长长的痕迹,被刚从翊坤宫出来的人看到。
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温亲王路过此处,觉得清奇,他身后的随从也停下了脚步。
“王爷,你瞧这雪地里的两条印子,看着稀奇,像是车轮。”
温亲王云墨,人如他的封号,温文尔雅,是位谦谦君子,身着月白大氅,面色如玉,温润俊逸。
后宫乃是皇上嫔妃所在之处,男子不易久留。
云墨看了眼,便收回视线,轻声道:“走罢。”
他刚从翊坤宫出来,给皇后请了个安,又要赶去给皇上请安。
随从往远处看去,见一从梅花树下,似有人影,隔得远看不真切。不过,一般都是后宫妃嫔,他远远看了眼,收回视线,跟上王爷的步伐。
清玉出来久了,崔霏算着时辰,若是在呆上会儿,让皇上知道,她恐怕又得被说。
催促道:“娘娘回去罢,过会万一冻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清玉玩的真起劲,不大想回去,她用树枝将雪高高挑起,又看着雪花飞溅落下。
玩过后,她又将树枝丢下,拍了拍手上的碎末。
“本宫想去看看皇上,你们推我过去罢。”
她想得周到,眼下时辰好早,趁着去乾清宫的路程,她还可以在宫里到处转转。
乾清宫内,云墨给皇上请安过后,又留下讲了会子话。
云墨幼时同皇兄亲近,一同在父皇膝下长大,比起他人,他们二人算是亲厚的了。
他的封地在江南一带,成年后一直住在江南,很少回京。二人许久未见,云肃虽未天子,可又是长兄,于是多问了些他府内的事。
“劳烦皇上挂心了,臣弟一切皆好。”
他方才进来的时候,云肃正在作画,此刻也未将笔停下,边听他说话,边往纸上勾勒。
云肃画完一笔,停下手,看着,甚觉满意,之后,才想起回他的话。
“府中安定即可,太后念着你,稍会儿,你顺道去给太后请安问好。”
说起太后,云墨脸上就露出了难色。
当今太后只有一子,那就是皇上。她年轻时候是个利落霸气的女人,年纪大了,喜欢同小辈说话,说话时又喜欢教训人。
云肃不听她的说教,于是,太后无处可说,就将注意打到其他人身上。
云墨从前深受苦楚,一想到又要听太后的教训,立马露出难色。
云肃看在眼里,觉得好笑,道:“太后近日忙着礼佛,恐训不了你多久。”
云墨摇了摇头,道:“皇上不知道,上次母后就催臣弟娶亲之事,现已过了半年,怕是。。。。。。”
说来也怪,温亲王如今都二十有二了,府内莫说王妃,甚至连侍妾都没有,难怪太后着急。
云肃不催他此事,只随意劝劝,“你年纪不小了,若看中哪位京中贵女,说出来,朕替你下旨。”
云墨讪笑:“多谢皇兄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