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好少,”头戴式耳机里此时传来了稍显淡漠的男生磁性的声音,谢嘉释长身玉立,一身黑色家居服,乖戾张扬的银发贴附在耳际,他站在阳台的深色帘子后,修长的指尖正捏着黑色耳机的一角,目光依旧停落在街道上,即使那条道路此时已经空无一人。
他动了动眼睛,谢嘉释漆黑的眼睫扑闪几下,如寒鸦在振翅,他的手向上抚着眉心,细细地揉着,一股轻微的疼痛感被随之碾碎。
电子琴前摆着台历,两个月后的29号被标上了红色,是他演唱会举办的日子。
他此时却只在想着桑晚。
像这样走在街上很容易被人搭讪。
他漆黑的眼里,此时便划过一片不动声色的晦暗。
所以。
谢嘉释的声音淡漠,却夹着一股淡淡的躁意:“她哥哥为什么不管她。”
“因为天热呗。”钱悖说,听着那头轻微的纸张摩擦声,他很是意外地挑眉:“你要写歌?”
谢嘉释淡淡地应了一声,左手纤细的长指握着一杆铅笔,他看似随意在一张白纸上勾画几下,等停下来后,垂下眼睑,炭黑色的痕迹被浅浅勾勒出了一个女孩的大致轮廓。
单手撑着伞,一把细腰伶俜纤细,黑色的发丝落在白雪般的肩颈,裸露的小臂被光晕染,是一股极强的反差感。
不由得想起那天的雨后,女孩淋湿的半边肩膀在晕黄的灯光下极为扎眼,透着肌肤的纹理,那时候他曾飞快地移开视线,把外套粗暴扔在她身上,转身冲进雨里。
他细腻的喉结便几不可闻地滚动,谢嘉释将十根手指搭在琴键上,随后他很快弹拨出了一串连续的音节。
唇间轻轻说着。
山茶花,暴雨,红唇。
男人,少女。
谢嘉释开始了新的创作。
指节按动在琴键的频率越来越快,黑色的炭笔在空白乐谱上写下一道道的复杂音符。
又在女孩的耳际,添了一朵山茶花。
直到钱悖拿着药和水杯走进来时,他倚在门边上看着进入状态的谢嘉释,并没有上前打扰,习以为常地等待着。
被阳光洒满的屋子里,黑衣少年坐在那,侵略性的倨傲眉眼低垂,尽数被沉浸在倾泻进来的阳光中。
精致的侧脸沐着灿烂的光晕,投下熠丽的影。
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光景。
钱悖看着谢嘉释的宽阔脊背,即使他正侧对着自己,他却能想像出对方此时的神情。
因为他的每一首大热词曲,都和那个女孩有关。
见谢嘉释无比专注地。
匍匐于地的火红色野莓,东寺里我窥见天光
夏日,是被扔在垃圾桶的玫瑰花
她看到了腐烂漂亮的我在偷看
琴键的音节飞速流淌。
他的神情愈发灼人和滚热。
几乎忘却了身体里的所有疲惫痛苦。
正在忘乎所以,不知不觉。
恶犬吻着少女指尖
舔吻一块月亮形状的糕糖
匍匐脚边的怪物,被高跟鞋踩在我的鼻梁,血液渗进嘴巴
声音越快。
刷刷的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