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 “讲吧。”顾砚秋摸出手机搜索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林至嘴唇蠕动两下,说道,“不管你再怎么喜欢林阅微,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 “你就是个普通的粉丝啊,”林至就差痛心疾首了,想着她是自己上司,也不好说得那么绝,“退一万步说,你若真的想和她有点儿什么,你可以正大光明地追啊,不要偷偷摸摸的。” 顾砚秋是什么人,小小的一个公司经理,林阅微是什么人,出入有助手保镖的人,动不动还会引起人群骚动。顾砚秋要追到她,比登天还难。 林至希望顾砚秋能够认识到现实,知难而退。 顾砚秋深以为然,说:“你说得对。” 但是她和林阅微约法过三章,她不能喜欢上她,更不能光明正大地追求她,只能偷偷摸摸。 林至:“啊?”他是不是耳朵瞎了听错了。 顾砚秋看着他挑眉:“我说,你说得对,那你说说,我要怎么才能追到她。” 林至:“……” 疯了疯了,他老板真的是彻底疯掉了。现在不是女友粉了,是意淫自己能够和偶像发生点儿什么的……那个词他不好说出口,要是顾砚秋是个男的,他一定会骂对方猥琐男。 顾砚秋一笑,说:“附近有家粤菜馆评价不错,我们去吃那个?” “……好。” 吃饭的时候,林至旁敲侧击给她分析利弊,以及这件事可操作的难度之大,顾砚秋安静地听着,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意见。 顾砚秋让餐厅给她上了饭后甜点,一边用勺子小口地挖着,一边对林至轻轻地说:“这件事我有分寸,不希望你再就此发表意见。林至,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一句话就把林至的絮叨挡了回去。 顾砚秋敛下眼底的锋芒,温声道:“这儿的港式奶茶挺好喝的,你问问他们这能不能打包,能的话可以给你女朋友带一份。” 林至哑然:“……谢谢小顾总。” 林阅微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唇瓣,把包放在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开了门,屋外空无一人。她把口罩戴起来,往门外走了几步,一直到了电梯口。 门在她面前缓缓关上,她顺着缝隙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林阅微往后撤了一步,她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房间里睡觉吗?”另一扇往上的电梯也在十九楼停下,里面走出提着饭盒的助理姐姐,迎面便看见林阅微对着电梯门。 “我来迎接你啊。”林阅微笑嘻嘻地挽住对方的胳膊,回头往紧闭的那扇电梯门看了一眼。 助理姐姐在出外务的时候和林阅微形影不离,平时有粉丝围观的时候更是要把她护好,朝夕相处下两人关系亲密。她这么说助理姐姐就信了,抬手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焗饭。” “你怎么知道?” “神机妙算。” 林阅微暂时回了杂志办公室,坐在一张办公椅上吃她的午饭,脑海里不时闪过半闭的电梯里那张一闪而过的脸。 “你刚刚下楼去吃饭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漂亮的女人。”林阅微状似无意地问助理。 助理:“……这里漂亮的妹子还挺多的。” 林阅微:“不是一般的漂亮,你比照我这种标准的,有没有?” 助理不知道是该说她自恋还是说她妄自菲薄,无语道:“没有,要是有跟你这么漂亮的,我早就注意到了。” 林阅微:“好了,没事了。” 难道又是她看错了? 她这阵子幻觉不断,不会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助理:“你问这个干吗?” 林阅微摇头:“没什么,见到一个熟人,现在想来可能是太累,看错了。” 助理啧道:“这么漂亮的熟人,果然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一起玩。” 林阅微借势夸她道:“所以你也很好看啊。” 想要求证其实不难,林阅微想起了一个人。 江丛碧——顾砚秋的坚定仰慕者。 现今已经是六月底,江丛碧论文早就上交,答辩顺利通过,连毕业照都拍了,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拦她去追顾砚秋了。 插句题外话,林阅微回校拍毕业照的时候上了新闻,她上的是正儿八经的名校,上学时期的成绩也一并被公布出来,年年国家奖学金,妥妥地学霸一枚。网上曾经辱骂过她的人不少人哑口无言,但也有其他人另辟蹊径,说什么高学历不一定和本人人品相匹配,谁谁谁还是名校博士呢,照样人渣一个。不管怎么说,有一个名校学霸的光环在,让粉丝多了一丝底气,黑子少了一个借口。节目临近末尾,剪辑组终于放过了林阅微,不再恶剪,即便路人风评依旧糟糕,但基本能看出来节目组不会拿林阅微祭天。 先前把林阅微和顾砚秋买上热搜的背后人查出来了,是那十个人里的一个,那人也是倒霉,恰好有不少的黑历史,江丛碧让人把她早年在公共平台口出秽语,纹身、混迹夜店约炮发上了网,照片清晰得能认出来人脸,各区联动,锤实得不能再实,粉丝大规模脱粉,她本来就不如林阅微人气高,粉丝更不如林阅微忠心,经过这一出,排名断崖式下跌,邵雅斯已经挤进了前十,目前位列 “你觉得你现在像不像在调查自己有可能出轨丈夫的妻子?” 林阅微:“……” 江丛碧停顿了两秒钟,没发现林阅微有大发雷霆的架势,得寸进尺地揶揄她道:“真的,你没发现吗?妻子为谋生计出远门,留下一个貌美如花的新婚丈夫在家,妻子担心丈夫拈花惹草,遂向好友求证是否出入某某场所。” 林阅微:“……我挂了。” 江丛碧:“喂。” 嘟嘟嘟—— 江丛碧对着挂断电话的手机哈哈一笑,脚尖踮地,一个使力,在办公椅上转了一圈,坐定,兴致勃勃地找人帮忙查去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顾砚秋部门里很多人都知道她去了哪儿。江丛碧朋友多,消息来回来去地绕了几圈儿就打听出来了,顾砚秋上午确实去了广电中心,而且中午没回公司。 江丛碧耍了个小心机,先瞒着没告诉林阅微,打算等到她主动来问才说,或者过个一天两天的,装作才查出来。 林阅微吃了午饭就从广电中心回h市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她眯了两小时,其他时间用来研究新剧本的台词,节目只剩下最后两期了。 她满心扑在工作上,江丛碧迟迟没等到她再来询问,自己反倒着急了,把消息告诉了她。 “哦。”林阅微冷淡地说,“知道了,我现在要继续排练了。” “就这样?” “不然还要怎么样?” “你那天那么语气激荡地跟我问顾砚秋的消息,怀疑人家出轨……” “等等,”林阅微发现她在歪曲事实,“我什么时候语气激荡了,什么时候怀疑人家出轨了。”林阅微看一眼正在排新戏的其他选手,走远了几步,避开众人压低声音道,“江丛碧,你是不是皮痒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林阅微一般不动手,口头上也不大说这种话。 江丛碧大感有趣,道:“哎呀这是被人家戳穿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吗?” “……”林阅微和她说不下去了。 江丛碧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屏幕,得意洋洋。最近她被挂断电话的次数有点多,一提起来顾砚秋林阅微就挂电话,平时的伶牙俐齿一并失灵了似的。 看在她还在“坐牢”的份上,自己就暂且饶过她。等她出道了肯定有几天假,到时候……哼哼。 林阅微把手机丢进了包里,进了排练厅。 林阅微晃了晃昏沉的大脑,把目光聚焦到邵雅斯近在咫尺的脸上,邵雅斯手朝她额头探了过来,问道:“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那么差?” “没事。” “嘶,怎么这么烫?”邵雅斯把她拉到一边,说,“你发烧了。” “怎么可能,现在又不是冬天。” “你自己摸一下?”邵雅斯抓着她的手让她自己摸。 林阅微一摸,果然温度高得不同寻常,她只感觉精神不好,头有点晕,她以为是这段时间太忙碌导致的,没想到是生病了。 林阅微要继续跟着排练,再有三天就要进行总决赛的直播了,她没多少时间了。本就都在加班加点,她基础也比不过邵雅斯这样的科班出身,哪儿耽搁得了。 邵雅斯劝她她不听,邵雅斯说:“你等着。” 她用了学生时代大家见惯的手段,叫来了老师,林阅微不得不被勒令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