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极阔,四通八达,一眼望不尽。各个店家左前方皆有一块蛇状神像。好似只要将那像往那一摆,这桩桩不合礼法的买卖便也能求得蛇神庇佑般。
仨人在那被不尽灯火点亮的地下街市中穿行。他们瞧着各色牌匾,径直入了一挂着“余”字的店家,店内一奴领他们进了间厢房便退下去了。
房中有一矮桌,一薄帘自上而下地将那桌连同厢房内部平分。
因怕宋诀陵和喻戟又生事端,季徯秩先拣了中间的位子坐下。喻戟瞧出他的心思,拿指叩了叩他的头,这才理衣跪坐。
一人由奴扶着从帘后之门入了屋,但那人没落座,不知在小声吩咐着些什么。
隔着帘子瞧人虽是瞧不真切,但喻戟闻那人沙哑之嗓,再咂摸咂摸那人带些老态的语调,辅以佝偻之影,自语道:“老翁?”
宋诀陵闻言将拦在二人中间的季徯秩揽了过来,用手将他压在了自个儿的腿上,而后抚上了他的玉颈。
宋诀陵手上忙着折腾季徯秩,那双凤眼倒是盯着喻戟,轻声道:
“压着嗓子呢!他的背瞧着虽驼,可那驼峰太低,分明是弯着腰。就这么一瞧,此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们恐怕都辨不清。”
“二爷。”季徯秩侧卧在宋诀陵腿上,用手拦住了宋诀陵放在他颈子上的手,轻道,“饶了我罢!”
“怎么个饶法?”
“撒手。”
“不成。”宋诀陵的长指轻轻划过季徯秩的颈子,“我可是好不容易才逮着侯爷一次。”
宋诀陵抚他颈子的手法轻柔得很,满含缱绻,像是要摸清他的每一根血管,像是……在呵护什么珍爱的宝贝。
但是将宝贝换成男子的脖颈可不是奇怪得很?
喻戟虽仍旧一副“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模样,坐得比石像还端庄,却还是忍不住轻声道:
“玩够了么?”
“怎么可能够?”宋诀陵瞧着季徯秩侧脸,凤眸中也嵌进了笑。
“疯了么?”
“是……怎么了?”宋诀陵笑着应下来。
待那老翁落了座,宋诀陵才悠悠地放季徯秩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