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厅摆了满满十桌,没有请外客,来的都是姻亲,出嫁的姑奶奶们都回来了。
至午时,诸位陆陆续续入席。
王书仪有了身孕,挺着隆起的小腹坐在姜氏身边,姜氏特意给她安置了一把圈椅,垫了厚厚的褥子与背搭。
王书琴和王书雅倚着她身侧问起怀孕难不难受。
三太太望着王书仪满脸艳羡,趣了女儿一嘴,“你不是不嫁人吗,怎么好意思围着人家看?”
王书琴提着裙摆往谢云初身侧一坐,离着自己母亲远远的,不甘示弱道,“我不嫁人,总比嫁个不如意的来气您的好吧。”
三太太被噎住,现在跟女儿已经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王书琴二十了,实打实的老姑娘。
三太太怕自己女儿带坏王书雅,问四太太道,
“宁侯府那门亲考虑得如何了?”
四太太还在挣扎,“我想让她做个当家太太,她父亲倒是乐得让女儿过清闲日子。”
这是嫌弃宁家三公子不能继承家业。
三太太比她看得开,“日子踏实比什么都实在,要那么多家业作甚,你听我的,只要她乐意,赶紧嫁出去,回头一拖再拖,有你的苦头吃。”
譬如她和王书琴。
王书琴现在一月有大半月窝在书院不回来,三太太拿她半点法子也没有。
王书仪却难得替姐姐妹妹说话,
“三婶,四婶,我倒是羡慕二姐和四妹,若是叫我选,我情愿不曾嫁人,就拿我来说,勋阳侯府显贵,婆婆信任,公公看重,丈夫待我也够好了,我日子该是满意的,只是每日我却跟个陀螺似的,不是去上房伺候婆母,便是去议事厅打点家务,午时歇个晌,小姑子又来窜门,总没个停歇的时候,我如今倒是明白几位嫂嫂的苦,懊悔少时不更事,不曾帮衬嫂嫂们。”
王书仪说这话时,目光落在谢云初身上。
谢云初没有看她。
姜氏每每听得女儿抱怨,心中疼惜不已,下意识便要责怪勋阳侯夫人不体恤儿媳,只是想起自己过往的行径,又倏忽闭了嘴,这不知算不算一报还一报。
四太太怕书雅听进去又不肯议亲,连忙劝书仪道,
“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慢慢习惯便好了。”转身又与三太太交头接耳,
“看来当长媳也有长媳的苦,实在不行我便叫大嫂回个话,让两边孩子相看相看。”
说曹操曹操便到。
大太太匆匆忙忙带着苗氏过来了,连忙朝客人赔罪,
“失敬失敬,来晚了几步。”
众人起身见礼。
大太太年纪最长,姜氏将主位让给她,四太太主动问起了长公主,
“母亲身子如何了?我们待会可否过去请安?”
大太太道,“原是有些头疼,这才回府静养,方才朝云传话,说是下午请弟妹们过去说话。”
三太太抿唇不语,四太太点头应是。
过去几房为了爵位和家产明争暗斗,如今一切明朗。
爵位已归了王书淮,长公主趁着上回和离,已把家业分了几份,大房,三房和四房各一份,至于王家的家业,国公爷给出答复,大头肯定给二房,三房和四房都没话说。
长公主给的已经够多了,不出旁的意外,各房几辈子都吃穿不愁。
万事尘埃落定,妯娌们相处起来少了些心眼隔阂。
午时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