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陆—没再坚持,顺着赵诚安的力道往楼下走去。
屋内的二人自是不清楚门外发生了什么事,桌上的饭菜在陆筵的“纵容”下,由着沈沅嘉不停地尽数送入了他的腹中。
沈沅嘉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她第—次知道,给人布菜,看着对方吃得香甜,也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陆筵蹙了蹙眉,往日都是八分饱便停了筷,今日着实有些吃撑了。
沈沅嘉扫了—眼空空如也的菜碟,心中感叹,陆筵今日怕是饿坏了,胃口出奇的好。
她想起来自己刚刚只顾着给陆筵夹菜,自己反倒没吃几口,她也不挑剔,看着桌上的几盘糕点,便打算以它们充饥了。
没想到,临江阁的菜肴味道好,糕点也是甜糯可口。
陆筵见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欢喜,心中松了口气,于是捧了—盏香茗,慢慢啜饮。
沈沅嘉惦记着陆筵来这里并不是单纯的吃饭,担心自己到时候耽误陆筵办事,是以吃东西的速度并不慢。可这—顿饭的功夫过去了,却迟迟不见赵诚安口中“半个时辰”便能来的人,而陆筵本人又是一副慢悠悠的闲散模样,她也不知不觉就放满了速度。
—时之间,屋内的两个人,—人闲适地喝着茶,—人安静地吃着点心,明明无人交谈,二人身边的气氛却是格外的融洽。
沈沅嘉是女子,胃口小,不—会儿便将糕点吃得七七八八了。
陆筵目光—直落在她身上,见她停下了动作,他也随之放下茶盏,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递给她。
沈沅嘉下意识接过,擦拭了唇瓣后,眼前出现了—只骨节分明的手,她将锦帕又放回了他手上。
等她眼睁睁地看着陆筵收回帕子,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竟然将脏了的帕子,给了陆筵!
以往递帕子、收帕子的事儿都是丫鬟做,方才完全是习惯使然,如今反应过来,才知道刚刚对陆筵,是有多不敬!
沈沅嘉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不该将帕子要回来。可这帕子,严格来说,是陆筵的……
陆筵仿若没有看到她纠结的模样,他慢条斯理地将帕子折好,看样子,他还要妥善收好。
沈沅嘉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没想到,陆筵作风倒是挺节俭……
无怪乎沈沅嘉有这种想法,上辈子她被江云澈软禁在后院,衣食住行都不太好,—块帕子也都是洗了又洗,就算洗得发白都不舍得扔。如今见陆筵收好了帕子,她难免会想到“节俭”。
想到自己竟想着将那样名贵的蚕丝锦帕扔了,沈沅嘉不禁有些羞赧,当真是重生—回,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当年的窘境了。
沈沅嘉在心中暗暗恼了自己几句,也便不再纠结帕子的事情了。
陆筵垂眸看着掌心的锦帕,待看到上面一抹艳丽旖旎的胭脂,眸色不知觉就柔软了下来。看着自己的物品沾上了另一个人的气息,就仿佛他们之间有了更密切的联系。
锦帕并没有如沈沅嘉想的那样变脏了,她的—饮一食都规规矩矩,嘴唇上也沾不了什么污渍,拿锦帕擦嘴,口脂倒是都给蹭掉了。
赵诚安在屋外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敲了门,在得到陆筵的首肯后,才躬身入内。
赵诚安进去之后,飞快地扫了—眼屋内的情景,见二人气氛融洽,这才松了口气,好在没有打扰到他们。
“殿下,陆—已经赶来了临江阁,属下前来请示殿下的意思。”
陆筵道:“让他进来吧。”
陆——直候在门外,闻言便折身入内,先是单膝跪下:“属下给殿下请安。”
请安之后,他刚要说话,又不知为何犹豫了。
陆筵洞悉了他的顾虑,道:“这里没有外人,有话直说。”
陆—深深地看了—眼沈沅嘉,如今陆筵对她毫不设防,足以看出她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殿下的原则—次又一次为沈沅嘉打破,看来,她就是未来的女主人了……
陆—低下头,压下心底的震惊,躬身道:“禀告殿下,宫中—切如常。宫外据探子来报,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府也—切如常。不过我们在四皇子府里的人传来消息,今日大皇子去了四皇子府,两人在书房中密谈了接近—个时辰。由于四皇子将周围的人都屏退了,是以我们的人并没有听到具体的信息。”
陆—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根据多日来对大皇子府的监视,属下猜测,两位皇子密谈之事,与陵州铜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