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待韦兄回府之后,你我二人再向他说明。”
喻商枝颔首。
定下此事后,再回到韦如墨的病症上,心病是一码事,身病也不可听之任之。
喻商枝在陶南吕的授意下,重新拟定了一个药方,交给陶南吕过目。
此方基于逍遥散,依照韦如墨的体质与症候再行加减,这之上,又合了一味温肾散寒、化湿通络的汤剂。
后者看过后,连声肯定道:“很好,很好!我敢说这方子便是拿到太医院去,也无人能挑得出半点错处。多一味则药性芜杂,少一味则药效不佳,且用量斟酌亦十分到位。”
陶南吕自诩自己在喻商枝这个年纪,绝对写不出这么漂亮的方子。
本以为陶南吕提及太医院,就是随口一说,哪知对方口风一转,竟然问道:“商枝,若有机会能入职太医院,你可愿意?”
喻商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看清楚陶南吕的表情,他意识到,这位老前辈也许是认真的。
此刻他忽而想起,先前在寿安县面见同知大人时,陶南吕曾提过一嘴,帮他在京城讨了个人情。
这所谓的人情……
该不会就是入职太医院的资格?
若这话由别人说出口,喻商枝定会觉得荒唐儿戏。
可陶南吕是前任太医院之首,怕是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的。
“这……”
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或者说,是如何恰到好处的拒绝。
没错,面对这个问题,他认为自己压根不需要考虑,因为他对太医院并没有丝毫的向往之情。
虽然太医的头衔听起来厉害得紧,但在皇权社会,太医院说到底,就是皇家的私人医疗机构罢了。
比起当那伴君如伴虎的太医,专为皇家服务,喻商枝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陶南吕见喻商枝的神色几经变换,以为对方是有所顾虑。
“我知你或许心中有所疑惑,为何老夫自己都辞了官,何故还要将你举荐入内。”
这句话确实提醒了喻商枝。
他至今都还不知为何陶南吕会放着堂堂太医不当,而变作现今这四海周游的游方郎中。
“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四个字,身不由己。”
这份心境,他辞官的这些年不知已反复回溯过多少遍,眼下终于可以同人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