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喻商枝又何尝不知,看来接下来只得日日在夫郎的敦促下,皱着眉头喝苦药了。
行到院子跟前时,远远就听见温野菜与喻石榴的说话声。
喻商枝定了定神,方背着药箱走进去。
“回来了,二娘子那边可好?我正和姐姐讲咱俩的事。”
温野菜上前,顺手接过药箱放在一旁。
喻商枝朝喻石榴颔首示意,随即道:“都好,陶前辈已替咱们向韦大人秉明,待给二娘子开的新方子有了成效,陶前辈会留下看顾二娘子,届时你我就带着年年,在府城游玩一番再回。”
喻石榴看着喻商枝与温野菜说话,直觉告诉她,这对夫夫日常定是极恩爱的。
听闻夫夫二人不日就要离开,喻石榴心中难免不舍,不由说道:“小弟,弟夫郎,你们若是不嫌弃,容我向府里告个假,领你们去见见你们姐夫和小外甥,再吃一顿我亲自做的饭。”
之后像是害怕喻商枝拒绝一般,她特意道:“想必小弟你都快忘了咱们家乡菜的滋味了,姐姐到时候给你露两手。”
喻商枝不是喻铁牛,并不记得什么家乡菜的味道了。
可此情此景,他仍是道:“好,有劳姐姐了。”
既然已经相认,喻石榴也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给年年做点针线上的小玩意。
她比量了孩子的身长大小,同温野菜道:“我这个当姑姑的,着实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唯有这一手针线功夫尚可。不妨就让我给我这侄哥儿做身新衣裳,也算是见面礼。”
温野菜听罢笑言:“如此极好,姐姐怕是也能看出来,我做别的尚还成,唯独在针线上不开窍。你瞧瞧商枝那荷包,怕是拿出去都没人要,也就他稀罕着。”
姑嫂之间说罢,温野菜瞅了瞅喻商枝,主动起身道:“算算时辰,年年也该喝奶了,方才韦府刚差人送来了新鲜的温羊奶,我抱他去里头喂,你们姐弟两个坐下慢慢聊。”
喻商枝清楚温野菜的用意,怕是想要单独留出时间,让他和喻石榴把一些话说开。
面对喻商枝,喻石榴似又一下子变成了那副有些紧张的模样。
小弟给他的感觉与过去相差太多,以至于比起温野菜,她在喻商枝面前更拘谨些。
相对而言,喻商枝则索性开门见山。
“姐姐,你我失散多年,而今再度重逢,说明姐弟缘分未断,爹娘在天之灵,想必心下也安宁。只是……不知阿野方才是否有同你说,我幼时受过伤,好些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后来被秦老郎中收养,名字也被他改做喻商枝,这些年,一直这么叫着。”
喻石榴鼻子一酸,点头道:“弟夫郎都同我说过了,你也受苦了。若是当年……”
她这些年不止一次想过,假如当初自己对小弟再严厉一些,唬得他那天不敢乱跑,是否姐弟二人也就不会失散至今。
但现今喻商枝过得这样好,大约说明冥冥之中,自有老天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