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了点,就八个,对面那青壮踢得太狠,根本接不住,枕头也不够。”
“那是你太差!就说射、御课要好好上,你不学怎么能踢得准?”
“就是,冉生你要是再多踢一些,我们进球数就能多过那些军士了!”
西汉尚武,以至于‘文科生’的太学生,完全不觉得自己和军士踢球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因为自己没有踢过对方而颇为遗憾,他们说说聊聊地走到近前,看着崔英,颇有些惊讶。
闻世弘主动出来介绍:
“这是和你们踢球军士的医官,这是我几个好友,冉生,王绪,梁子房。”
崔英与这三人互相行礼,笑着邀请道:“几位蹴鞠踢到现在,想来肯定有些疲倦,我知晓附近有个酒家,不若一同去吃些酒肉,休息片刻再回城内,如何?”
三个踢蹴鞠的本来就有些累,自然要答应,闻世弘拉着人出来散心,哪曾想还遇到有人谈论,不想就这么让顾迟带着烦躁的心情回去,而顾迟更不想,五个人意见一致,便都答应了下来。
崔英带着一行人前去酒馆。
说是酒馆,实际上却是个官方的驿站,这种创收模式肯定不太合理,但城外客源稀缺,不靠着主干道,开酒馆必然要赔,而主干道这么关键的位置本就不多,真能捞得着收益的,又哪里能让普通人去占有?必然是有点儿势力的人。
那,最后酒馆直接开在驿站旁边,和其融为一体,里面的人分不清楚是杂吏还是下仆什么的,也实属正常。
崔英似乎是这里的常客,打杂的仆从一看到她便迎了上来,而崔英也点起了酒菜,六人寻了个无风的角落坐下,刚刚聊了几句,就听到屋外一阵嘈杂,还有人兴奋地喊着。
“何寡妇带着人去伍家砸门去了,大家快去看啊!”
闻世弘刚送到口中的酒全被喷了出来。
事情彪悍蛮荒,非常符合如今的作风——如果没有寡妇这个词的话。
他以往只听见过别人欺凌弱小,踹寡妇家门,哪还有寡妇主动带着人踹别人家门的?
这可真是个稀罕事儿!
“何寡妇?”
同样听清外面呼声的崔英挑了挑眉,扭头对着跑到店门口兴奋张望的小厮问道:
“可是何玄君何户曹?”
“就是她!”
小厮面带兴奋地回道:“乌泱泱带了二十多个青壮去的伍家,就是在陵里做厩啬夫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了这么大仇!”
“可不得结仇嘛。”
屋外有人消息更加灵通,听到有人问,连忙回道:“据说伍厩啬传何户曹和陈尉曹不清不楚的,刚才陈尉曹妻子直接跑去何户曹家里闹呢,气恼的何户曹可不得去找伍厩啬对峙嘛!”
听完的闻世弘顿觉哑口无言。
他今日是犯了什么太岁,怎么到哪儿都躲不了男女这点的事儿?
旁边的顾迟微微皱眉,他倒没有因为此事想起来城中那些难听的传言,而是下意识从脑海中浮现出来疑惑。
能有这样的传闻,恐怕这两个官吏年龄都不大,既然如此,陈尉曹父母必然尚在,而公婆尚在,怎么会允许儿媳在这个微妙的时候去别家闹事?
陈尉曹之妻吵赢了,何户曹也不一定会丢官,主要是丢面子,而为了找回面子,她必然会报复陈尉曹,不然她官位别想坐稳,吵输了,自己家更丢脸,尤其是宫内对此事正争执不休,若是一不小心卷入其中,那更危险,而且……
怎么突然又变成何户曹去找伍厩啬夫去对峙了呢?
古怪,实在是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