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即刻去信给姐姐,请云叔费些心力,想办法传话给白少主,提醒他外界声名受损一事。”
老者应声,打马而去。
这件事与英国公府关系不大,与云眠更是,她派人去稍作提
醒(),已经足够上心。英国公府的马车按原定计划前往扬州的大儒家中?()_[((),云眠随同学习了一整日,待到晚间的时候,老者风尘仆仆地回来。
“二小姐,话已经传到,告知了忠心于白家少主的老仆,只不过白家少主如今的处境,着实险恶。”
老者将日前白海东手下船队上查出私盐的事说了,还有白家家主仓促去世之事。云眠听着听着,眉心却皱了起来。
“云叔,那老仆,可信吗?”
老者微微一愣。
“那是白家家主给白少主留下的旧人,就如二小姐身边的老仆我一样,且不说忠心与归属感,那老仆看着白少主长大,几乎将其视作亲子,理应是可信的。”
云眠摇了摇头。
“既然可信,应当早就将外界对白少主不利的传言告知了才对。白少主如今被软禁,几乎出不了门,可是老仆总是自由的,他为何不将外界的讨伐与怨怼声传递给白少主?还等我们这些外人去告知?”
云眠眉心微拧,快速地继续说下去。
“他怕是叛了,我好意传话,恐怕坏了事,惊动了那些欲对白少主下手的人。”
“等不得姐姐回信了,这里有姐姐的信物,明日就直接调动布在扬州的商人棋子,上白家,面见白少主。”
说完这些,云眠深深叹口气,面露愧色。
“希望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一切比云眠预想的快太多,第二日她刚起身,就听到了港口暴动的消息。她心中微紧,连忙向大儒告假,匆匆乘马车赶往港口。
扬州物阜民丰,海商极盛,大的海商世家瓜分数个出海港口,将其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对港口进行建设和扶持,明面尊奉大昭律令,暗处却也有自己的规矩。
这一点,当地官府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大海商为依附港口生存的百姓担责,如此,本地局势反而更稳。
可今日,属于白家的出海港却出了乱子。
“活不下去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若老家主在世,断不会如此!”
“撤了他的少主之位!”
叫骂与怒斥声中,白海东被带来了港口。他脸上没有表情,平静地看着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老仆走到了叔父身后,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我不明白。”
幼时救下的青翰鸟在白海东上空盘旋,发出阵阵哀鸣,白海东环顾四周,那些曾疼爱他的长辈一个个神情漠然,如同石雕;拥戴他的百姓与船工,一个个面目狰狞,怒骂呵斥声不绝于耳。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心可以一下就改变,简直像是被下了降头。
白山雨不敢与白海东对视,他眼神闪烁,身旁仍旧跟着那名红发胡髭的异邦人。他用舌尖顶了顶脸颊内,笑了,颇有些小人得志。
真是好险,他将白海东周围守得如铁桶一般,还是差点让英国公府的人提醒了对方,幸好异邦的大师及时察觉,又早早就
()控制了老仆,才没让情况脱手。
码头上民怨沸腾,白山雨做出一副伤心模样,用衣袖拭泪。
“唉,这孩子小的时候还……看来是因为父亲在上头压着,这才规规矩矩。现在大哥去世,他竟仗着少主身份,做出这么多令人寒心的事。”
他一把抹掉眼泪,几乎压不住语气中的兴奋。
“少主无德,我乃前家主胞弟,必定给仰赖白家生活的诸位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