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眼下被他攥在手心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两个人。”
王瞿醍醐灌顶,瞳孔收缩,满脸是错愕愤慨。木莎趁机而进,接着道:“城西有?一家名叫藏香阁的青楼,在外看?是柳户花门?,走进里面一瞧,却发现剑影刀光,机关重重。原来,那地方?竟然是梁王麾下一支暗卫的据点。据我所知,在外素有?廉名的徐正?则不止一次出?入此楼,并与楼里的花魁私交甚密。世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背后的缘由罢。”
“来人!”
王瞿阴沉着脸,“派人搜查藏香阁,所有?人员,一律羁押候审!”
“是!”
亲信领命而去后,雅间里的氛围彻底凝重,王瞿胸口似翻江倒海,难以平息。他极力克制着满心的愤懑,盯紧木莎:“你来找我,应该不止是想揭发徐正?则那么简单吧?”
木莎淡淡一笑:“是,我来,是想与世子谈一笔交易。”
王瞿凝神。
木莎说道:“王爷身?份非常,若是长期被徐正?则操纵,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苗人的蛊虫一旦进入人体,便会啃噬筋脉,吸取精元。若是始终不能取出?蛊虫,终有?一日,中蛊人会油尽灯枯。世子,您是聪明人,也不忍看?王爷蒙难、侧妃受辱,我愿意为王爷取出?他体内的蛊虫。同时,也烦请世子为我救下一人。”
“你要救何人?”
“岑家家主,岑元柏。”
王瞿意外:“你是为岑家而来?”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也是拿钱办事?罢了。”
王瞿思绪起伏,若眼前的女人是为岑元柏而来,那背后的人多半就是危怀风。他母亲似乎正?是夜郎人,想必从平蛮那边找来一个有?能耐解蛊的女人不是难事?。
“可是岑元柏是背叛我父王的重犯,又涉嫌谋害我大哥,你让我放走他,待我父王康复,我又如何向?他交代?”
“王爷憎恨的并非是岑家家主,而是勾结敌人的叛徒。世子眼前就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叛徒,何愁没有?办法向?王爷交代?至于您大哥那件事?情,庆王妃空口无凭,根本以公报私。您杀了岑家家主,除为她一解心头大恨以外,毫无益处。可若是救回王爷,揭发庆王妃与徐正?则的罪行,您立下大功不算,更可以除掉庆王妃这一块绊脚石。往后,您与侧妃娘娘不就是平步青云了吗?”
王瞿眼睛一亮。自从失去王懋后,庆王妃在府里是整日的大发雷霆,疑神疑鬼,动辄喊着要所有?伤害过王懋的人血债血偿。庆王册立他为新世子后,庆王妃的怒火一下绵延过来,每次见面时,都?用一双阴冷的眼盯着他不放,仿佛他也是需要为王懋偿命的恶人之一。
母亲说,庆王妃是穆氏长女,有?背后的宗族势力在,可以帮衬他与父王夺取天下。可是,那人的心智早已被仇恨燃烧殆尽,能有?几分心力为他筹谋?相反,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她,那母亲岂不就可以取而代之,成为新一任的王妃?那以后,后宅里还?有?何人能够欺压到母亲头上?他们母子二人在王府里忍气吞声了那么多年?,不坐上正?位,又如何能算彻底翻身??
王瞿心潮澎湃,道:“你打算如何行事??”
木莎坦率道:“明日,世子寻个由头将岑家家主接至城外树林,我则跟着世子进府里为王爷解蛊。事?成以后,你我交易完成,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可以。不过,明日是复诊的时间,我摸不准徐正?则什么时候会来府上,为周全起见,换一天行事?或许更好。”
“王爷可以等人,但是岑家家主怕是等不了多久了。您放心,徐正?则那边,我自有?办法。”
王瞿略一思忖,应道:“好,那便依你所言。”
※
岑家事?发后,岑府被封,徐正?则被迫搬出?来,暂居在城东一座两进的老旧宅院里。
城西街道破旧,房屋大多是几十?年?前建起来,鳞次栉比,垣墙□□,各处古树葳蕤茂盛,动辄参天,风一吹时,满耳是此起彼伏的唰然声。
这日,徐正?则提着药箱出?门?,忽然看?见院外石阶底下用石头压着一封信。他下意识往四周看?,没发现什么蹊跷,弯腰取出?那封信,打开一看?,是岑雪的笔迹。
果然还?是来了。
徐正?则说不清内心的感触,静默片刻后,收信入怀,踅身?关上院门?。门?板后弹出?来一颗脑袋,满头银饰晃动,大眼扑闪,灵秀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