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把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樊封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我没有不喜欢,恰恰相反,很喜欢。”
在荆微骊的注意下,他继续说:“你知道为何那人明知礼法不合还故意这般喊我吗?”
这个那人,指的自然是薛氏。
“‘阿湫’是我的乳名,细算下来也是我第一个名字,当年被扔进河里,我脖子上戴了个铜片,上面便刻着‘湫’,于是后来养父母便都这么叫我,这个名字陪了我十年。”
“再后来遇见师父,出于一些执念,我迫切地改了名字,姓随了我养父,至于‘封’则是我给我自己取的。”
封……
荆微骊抿唇,下意识想到了封尘二字。
但又不敢问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这世上知道这个乳名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与其说它是个名字,不如说它代指了当初最没用的小废物。”
说到最后那三个字,他哂笑一声,脸上神色略有浮动。
荆微骊用食指堵住他的嘴,凶巴巴地说:“我不认可这个称呼。”
“现在的‘樊封’固然强大,可说到底也是从‘阿湫’长起来的,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否定、贬低你的过去,唯独你自己不行。”
被她的手指死死压住唇瓣,樊封笑得无奈,只好抬手把她的手反握住,不紧不慢地解释:“我从没有否定过我自己。”
“真正令我觉得不堪回首的记忆,从来都不是被收养后,而是被抛弃时,那让我觉得我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我配不上活着。”
“才不是呢。”
捧起他的脸,荆微骊目光灼灼,一字一句道:“你是世上最好的,那些不重要的人说的话、做的事一点都不需要你在乎。”
“我知道,我明白,所以我才会是樊封。”
扶着她的后脑,男人凑上去,落下一个轻柔又缱绻的深吻。
他们之间鲜少会这么轻飘飘的亲,许是胃口都被养大了,荆微骊只觉得这个吻有些“清汤寡水”。
趁着男人刚分开,她就坏心眼地说:“看来阿湫哥哥是真的累了,怎么连亲人都这么软绵绵的?”
眯了眯眼,樊封哂道:“本王记得,你当初很是怕我?”
说这话时,他掌心挪动,在怀中人似豆腐块的娇嫩肌肤上栽上朵朵红莲。
荆微骊山禁不住他这般别有用心地抚摸,脸红道:“那是因为你当时本来就很吓人啊,凶神恶煞地让我站着别动,我怎么可能不怕。”
“再说了,你当初还叫错过我的名字呢,算扯平了。”
看着她郑重其事的乖巧姿态,樊封忍俊不禁:“可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