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老阿婆就是去年搭乘海珠的船出海的那个,她无儿l无孙,家里就她一个人,一个人坐家里想七想八总觉得日长夜长,日子难熬。后来为了消磨时间就找了事做,白天在海边撬生蚝,给钱就卖,从不讲价,夜里就提个酒楼淘汰的旧灯笼在海边巡逻,提醒赶海的人回家。
月末了,残月昏黄,夜风吹破海面上星星点点的光斑,夜色更黑了,老太太一路走一路吆喝。见确实是没人了,她又转身往码头走,到了码头跟守夜的侍卫打个招呼,深更半夜出镇回村。
待天亮时,她又出现在海边,手上的灯笼换成了铁耙。
“阿婆,我来买生蚝。”冬珠跟三只肥猫跑来,她往地上的盆里看一眼,转手递过去一把铜板,将盆里的蚝肉倒进自己带来的盆里,起身说:“阿婆我回了,你帮我看着我家的馋猫。”
“好,慢点跑。”
“不要紧,我练过武,下盘可稳了,跑再快也不会摔。”
此时金灿灿的日光透过云层漏了下来,老阿婆看着冬珠的背影,光落在甩动的发梢上,一路追逐着年少的姑娘跑远。她又觉得日子不算难熬,多活几l年也不错。
齐老三吃过饭跟海珠一起去码头,退潮后渔船都离开了,他还在码头等过路的商船,一个男人拍上他的肩,问:“兄弟,今天不载客去看虎鲸?”
齐老三打量他一眼
(),明白了意思,说:“今天有事,明天也有事,你租船?一百文一天租给你。”()
≈ldo;≈rdo;
8想看绿豆红汤写的《渔女赶海发家记》赖账的虎鲸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给我大侄女。”齐老三往海上指一下,“给虎鲸刷牙的那个就是。”
过路的商船来了,齐老三带人去跟杜小五说一声,做了登记领了船,他赶忙去码头排队检查户籍再登船。
商船特意绕一大圈,越过虎鲸的领地往西去,船上的乘客借此机会看浮出水面的虎鲸,他们在上一个码头买了活鱼,拎到这边来皆数倒进海里。
海里的虎鲸喷水鸣谢,毫不挑剔地吞食落水就逃的海鱼,这种鱼个头小,不用嚼直接吞。
“哎——”商船上的人激动地朝海珠挥手,高声道:“姑娘,胆子挺大啊,你不害怕它咬你?”
海珠扬起手挥了挥,丢掉竹签换了猪鬃刷开始给虎鲸刷牙,从四月到八月底,只要不是狂风暴雨天她都出海给虎鲸刷牙,就是有一百头虎鲸也该刷完了,但只要她出船,天天有客人张大嘴等着。
“好了,牙刷干净了,自己下水漱漱口。”海珠拍了拍虎鲸的腮,掰着数量算,这头虎鲸应该刷过三次或是四次牙,嘴巴里不脏,相应的,刷牙的时间也缩短了。
“下一个。”她探过船舷喊。
船尾的虎鲸不愿意走,仍然张着大嘴露出一口利齿等着,有虎鲸游来,它短促地叫两声,对方在水下绕个弯走了。
“刷干净了。”海珠无语,重复道:“你嘴里干净了,快去捕猎去,诊费还没付,我要吃昨天送来的那种鱼,快去逮。”
虎鲸还是不肯走,没办法,海珠拿起猪鬃刷继续给它刷,故意刷它的牙根,用刷毛挠它的舌头,闹了一盏茶的功夫,它这才欢呼着离开。
下一头虎鲸立马冲出水面,嘴巴张开,里面的水哗哗往下流。
“你是哪个族群里的?昨天一头带崽的虎鲸还欠我一条鱼没有给。”海珠自言自语,为了防止这头虎鲸也嫌时间短,她先用猪鬃刷沾盐刷一遍,里里外外刷到,她拍了下鲸腮,虎鲸发出一声短音,缓慢地沉下水,极快地漱口,模仿前一只虎鲸,又浮出水面张开大嘴。
“我就知道。”海珠换竹签给它剔没刷净的残肉,鼓捣一阵再换猪鬃刷,这次就没蘸海盐了,免得伤了它们的牙根。
虎鲸满意离开,它走了,海珠洗洗手洗洗胳膊,跑上楼钻进住舱里,再有虎鲸来她不应声也不现身,半天顶多刷两头鲸。
虎鲸群绕着船高声鸣叫,又往船上喷水,不停地呼叫海珠。海珠躺在木板床上,透过窗缝悄悄往外看,它们大概叫了一盏茶的功夫,见她不应声,这才消停下来,沉进海里离开了。
海珠在船上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海上响起两道笛声,捕食的虎鲸回来了。她翻身下床,赤着脚跑下楼,虎鲸已经到了船尾,它们一前一后,将嘴里的金枪鱼吐到船板上。
海珠眉开眼笑,嘴里夸着好鲸好鲸,又问:“
()昨天过来的不是你们族群?那头带崽的虎鲸呢?打算赖账?”
两头虎鲸发出清脆的干哕声,道别后一头扎进海里离开了。
海珠等了片刻,没有虎鲸再来,她扬帆往海岛的方向去,半道上船底突然响起撞击声,她循声探头看过去,“老龟?”
老龟从船底游了出来,奋力划着龟鳍,紧紧跟着行进的楼船。
“唉……”海珠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啊,为了口好吃的鱼肉……唉,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热情过。”她撒网捞龟上船,扭动船帆往码头去,走下底仓拿菜刀上来,老龟已经上嘴啃了。
“昨夜就没睡过吧?一直惦记着心痒痒。”海珠冷哼,沿着它啃的地方切坨鱼肉,她盘腿坐船板上,继续嘲道:“你一直在海里守着?虎鲸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游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