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砚尘咬了咬牙,脑海里她轻声?细语像是一阵暖流蔓延进?他?五脏六腑。
不能再躺下去了,他?得尽快醒过来。
京城还有一直在等他?回来团聚守岁的人。
喂药的大夫正?准备将?碗底剩下的一点灌进?去时,见邓砚尘唇瓣微微一动。
大夫连忙将?药碗放下,伸手去探他?脉搏。
察觉邓砚尘隐隐挣扎,不缓不慢安抚道:“不必着急,现下尚无敌军来犯。”
大夫顿了顿,轻捋了下胡须又补充道:“不过,如今也快了。”
邓砚尘昏迷的这段时间,不断有蛮人的小部队前来城门口?滋事。
他?们有组织有计划,只要守城的玄甲军一有还手或是出门迎战的迹象,他?们迅速转身?,从不恋战。
一来二去,蛮人心知肚明,岭苍山那一次使得玄甲军主将?邓砚尘身?负重伤,难以支撑战事。
今日一早,勘察兵来报蛮人正?在整治全?军,似有带着大部队前来进?攻的迹象。
因着接连打了几次败仗,邓砚尘又重伤昏迷不醒。
玄甲军士气?低沉,一众将?士们打不起?精气?神来。
邓砚尘苍白的嘴角微微张动了一下,颤抖着伸出手将?那药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他?震伤了肺腑,整个人胸前背后?都用钢板绑带固定着,行动起?来很是艰难。
他?撑在床榻上,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却也只能勉强僵硬地半倚在哪里,随即叫了几个人过来,将?近来的大小军情听了一遍。
这场草率的军中会议尚未召开一半,有将?士急匆匆地跑进?军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邓砚尘眼皮不自?觉地跟着跳了几下,看着面?前一片惊慌的小将?,哑声?问道:“出了何事?”
小将?颤抖道:“回将?军的话,蛮人主力部队正?向我方靠近,约再有两个时辰便能抵达城楼之下。”
闻言,营帐内的一众将?士惊呼声?和愁苦声?此起?彼伏。
以他?们目前的兵力,拼尽全?力只能勉强同蛮人一战,更何况前方尚有铁锤军开路。
如今得知邓砚尘重伤,敌军此番带着必胜的决心而来,他?们很难再抵挡得住这样来势汹汹的进?攻。
一旁一位老将?犹豫了下,上前几步道:“朝廷的增援一直都没下来,这一仗我们硬碰硬最多是个两败俱伤,此刻尚有时间,不如抽出一小队护送邓将?军回京”
话音未落,营帐内一片寂静。
老将?将?剩余的话咽了回去,抬眼时见邓砚尘正?眸色静静地看着他?。
老将?喉结翻滚了一下,左右环视后?像是下定决心般朗声?继续道:“哎我说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边境防线固然重要,可只有您性命无忧才能有以后?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