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对她动辄打骂,觉得她是赔钱货不肯给任何财产,只当她是个联姻换资源的工具。
他清楚所有,只是端着明白装糊涂。
沈宁最后淡淡道:“听说你给沈恒和霍妗妗都请了律师,这花费可不少。你现在情况,很难找到合适工作,要是钱都花得差不多……沈安,你见识过贫穷的生活吗?”
“他们没有希望了,你倒是勉强还有。”
沈恒的案子十分漫长,从早上开始,一直到晚上,才给出判决。
无期徒刑,不得缓刑。
这话一出,沈恒原本还冷静的面具碎裂,他一面大喊着“我不服”,一面试图向裴宴扑来,但早早被法警扑到在地上。
裴宴面无表情,沈安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这么严重的刑罚,哪怕再上诉,能有什么变化么?
沈宁最后两句话,如恶魔低语,在他脑海中一遍遍响起——他们没有希望了。
华国的法律,除去最高人民法院直接一审,其他法院都是两审终审制。
裴宴本以为那三人再次上诉还得折腾上一番功夫,但没想到,一审结果下来,沈恒和霍妗妗的律师,竟然并没有继续帮他们打官司。
本该负责雇佣律师的沈安如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出现在沈恒或者霍妗妗面前。
一审判决给沈霍三人带来绝望,现在沈安消失,宋宛如和沈恒也再无制衡,他们不再互相维护,而是拼命把罪责往对方,试图借此给自己减刑。
宋宛如对霍行的爱,终于压不过对三十年牢狱生活的恐惧。
她想尽办法把自己罪责往霍行身上推,虽说因为证据不足,并未成功,但也给霍行的名声雪上加霜。
本来大众就怀疑霍行掺和谋杀亲女,现在更是觉得来了石锤,只是他隐藏太好。
霍行本就极其埋怨她导致自己和裴宴关系破裂,现在更是不会忍气吞声,几次站出来抨击宋宛如这个毒妇。
狗咬狗,他们这些年所有人品上的缺陷都光明于天下。
就在这一片鸡飞狗跳间,终审比裴宴预计中还要快到来。
这群人的狗咬狗并没有成功减刑,终审维持原判。
判决下来的时候,霍妗妗大哭大闹,宋宛如疯癫般大笑。
而沈恒短短一个月间像是老了十岁,恐怕没想到寄予厚望的儿子,会放弃他。
他呆愣许久,直到看到观看席上,一个穿黑裙像是参加葬礼的身影,忽然暴起。
但下一秒,就被法警按住押走。
裴宴看了那个身影一眼,走出法庭,站在空旷又辽阔的燕京法院走廊,她过了许久,才有了种实感。
导致她和裴珠曾经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终于受到应有的惩罚,一切都结束了。
打开手机,陆凭阑发消息问什么时候来接她。
她回复:【不少媒体在外面蹲着,过一个小时吧。】
这时候,那个像是参加葬礼的身影,落在所有人身后,从法庭内走出。
走到裴宴身前的时候,她们目光对上。
裴宴过了几秒,移开目光,抬了抬手里的保温盒:“蒙布朗,要吃吗?”
昂贵的保温盒效果很好,加上天气凉了,放了一整天也不会变味。
沈宁还在沉默,手里已经被递了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她并未动勺子:“如果你是为了感谢我,没有必要,我没有太多帮你的意思。”
裴宴说:“我知道。”
沈宁微怔,沉默片刻:“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