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予就这么安静地等着。
直到公寓都门被拉开,她看见昏暗的室内,许京珩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下面搭着条灰色卫裤,头发有些乱,但是又顺又密,发茬戳着眉骨,看样子是才从床上起来。
夏知予站在门口,觉得自己突然闯入了许京珩的私密空间。
屋内的暖气扑在身上,残留着潮湿的气息。他抱胸,肩膀抵着墙面:“站那儿干嘛?还不进来?”
夏知予挂断视频通话,进去后,关上门,一路跟在他后边。
公寓位置在小区中心,这个点,上班上学的人都出去了,没有车鸣声,连小孩儿吵闹的声音都很少,屋子里格外安静。安静地能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
这便也算了,她不知道许京珩有什么毛病,灯不开,窗帘也不拉,昏聩的房间,因感冒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
不胡思乱想都难。
“你怎么不开灯?”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节能。”
“那窗帘也该拉开一点吧。”她想帮忙去拉。
许京珩说:“别。我见光死。”
“”
“你先坐。我去洗漱一下。”他领着夏知予在沙发上坐下,转身走之前,竟然勉为其难地帮她把沙发旁的落地灯打开了。
灯罩被昏黄的光线充斥,勉强照清客厅的布局。
橡木色的木质地板,简约干净的直排组合沙发,上面堆满抱枕,沙发处铺着大块地毯,地毯上有几个布袋沙发和圆凳,层次清楚。
沙发背后就是开放式吧台,吧台上放着杯架和咖啡机。
她扫了一眼,收回视线,看到茶几上有着几份眼熟的展览手册。紫色封皮,太过显眼,她想忽视都难。
是国庆时候,阮子璇央着她们一起去看的雕塑展。
那天,她确实在展馆里看到了许京珩,料想是这个雕塑展太过火爆,他假期逛展,也不是桩稀奇事。直到今天,她看到茶几上一连七份的展览手册。手册下压着好几张纸质门票。
简芃老师的雕塑展总共也就七天,这意味着,他每天都去了。
痴迷于雕塑艺术的人也不一定每天都去,夏知予从没听说,许京珩对这一领域有浓厚的兴趣,所以她有些好奇,这个雕塑展对许京珩而言,究竟有什么魅力。她蹲下来,顺手拿起一份展览手册,翻到第一页,重新去看简芃老师的个人简介。
除了卓越的成绩荣誉外,她看到了几个醒目的字眼。
一九七三年出生于z省南樟市。
没有其他线索。但她突然想起,许京珩的母亲就是姓‘简’。
她清楚地记得,夏宏深在聊天的时候说过,许京珩的母亲一生下他,就出国深造去了。十几年的时间,鲜少回来,就算回来,愣是提都不提自己还有个孩子。然而,就在他读高三的那年,他的母亲突然回国。夏知予不知道他和他母亲之间关系到底如何,只知道没多久,他就经历了一次家庭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