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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老翁给孩子分着干粮,程绪宁采摘了一些红桑果,三人于夜色下坐在篝火边。
景宸仍是安静,他面色仍是苍白。
程绪宁则目光灼灼看着杨老翁,今日她瞧见老翁在古树那儿破除阵法,现在,她非常非常怀疑杨一闲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位神仙!
她想,我还真是有福之人,就是落难,都能遇见神仙下凡救我呢。
老翁今日与孩子们一起用了些食物,他咬了两口干粮,喝了些水,斜靠在树上,又一次拿起烟斗。
程绪宁见状便说:“老翁,您吃得真少!”
杨一闲却满不在乎道:“你也知道我是老翁,人老了,就是这样的,吃不进去了。不像你们小娃娃,还在长身体。”
程绪宁瞪大眼睛想,神仙也会老吗?难道说,老翁其实并不是神仙?
她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偷偷仔细观察老翁,女孩儿的视线游移,掠过他眼下的皱纹、瘦削的身体,衣袍未遮蔽完全的布满青筋的手,还有他像婴儿一般黝黑、清澈的瞳仁。
“老翁,您不老,您眼睛可透亮呢!好像小婴儿那般。”程绪宁诚恳说道。
杨一闲似是被逗乐了:“你自己都只是个小娃娃,你还知道小婴儿?”
程绪宁倒不觉得自己只是个小孩,她大方地说:“我不是小娃娃啦,我已十岁,在朗月,再过几年都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杨一闲听她这样说却表现得很是不满:“你们朗月,幺蛾子怪事真多,这样小就议亲!身子都还没长好,怎么不是小娃娃?既是小娃娃,又议什么亲!”
杨一闲又转头看向景宸:小子,你呢?你是从哪儿来的小闷葫芦?”
景宸回答得很是简短:“我是天岳国人。”
这样的答案对杨一闲而言,显然是不够的。
景宸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杨老翁:“我乃富商之子,可不幸父母皆亡,只剩一胞兄仍在天岳。叔父企图夺我家产,我们兄弟二人百般阻挠,后有一日,我的饭食中被人下了药,醒来时已在商队马车上,随后就被关进了山洞。”
程绪宁听到景宸所言,不由心头震动:原来他和我一样无父无母,也被亲戚所害啊!我们同比ing想了,怪不得他对我出手相救!
杨一闲点点头:“是以,你是被囚禁在那朗月山洞中,恰巧这小丫头被一道惊雷给劈了下来,掉进来后砸在了你旁边?”
程绪宁在一旁激动得速速点头:“差不多就是如此!”
景宸见她这样不免有些好笑,只能细细地说:“遇见程绪宁时我已被囚禁了很久,山洞内不见天日,我早就丧失了对时间的判断。还是听绑我的匪徒在洞口闲聊,才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有一晚我听见有什么坠落下来,翌日才知,那便是程绪宁。她醒来后帮我将手脚绑绳解开,我们这才从山洞里逃了出来。”
程绪宁赞许地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我掉进山洞的时候,渴得都快死了!景宸给我喝水,还分我干粮,我们商量着逃跑。那日我还听见了绑匪的声音!”
程绪宁继续说:“景宸用树枝做成了梯子,他先爬了出去,又将我救出。只不过,我们一出来就在这树林里迷了路,幸好遇见了老翁您。”
杨一闲吹吹胡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上天对你们的安排。”
程绪宁睁大了眼睛,她心;里惊叹:上天?连老翁都这样说……难道,上天真的听到了我的呼唤?
杨一闲吐了口烟雾,缓缓说道:“上天不过借我老翁之手,助你们二人脱离困境。你们两个小娃儿,今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景宸眼色深沉:后福……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