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您帮着从中做了手脚不是吗?”席纪南冷笑:“兴县的项目下面负责的人是席涂的人,您不知情?”
老爷子想说不知情。
“您不知情的话进展的不会这么顺利,席涂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他的依仗不就是您?”
席纪南公司迁回内地的那天打眼起,下面的人知道他的身份,自然连带着关系知道席老爷子的名声,老爷子宠爱他这个嫡长孙是在圈子里面不争的事实,有人想求着席纪南办事,自然要跟席老爷打好关系,一个集团内空荡的项目,老爷子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往里面送人并非难事。
不过是随意卖一个面子的事情,反过来说不定能换来几句老爷子在席纪南面前的美言。
“兴县的项目您为了不让梁舒干涉,甚至不惜让您曾经的学生做了您的子弹,不过您没想到的是,梁舒反倒是因为离职空出来了时间,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调查兴县投资的事情,您以为梁舒没那个胆子找上我,定然我不会干预,但是您万万没料到我会跟梁舒一起回了兴县。”
“当初我生病,您从中让人从兴县撤离,怕的不就是我顺藤摸瓜查到您身上吗?查到您身上不要紧,您怕的是查到席涂身上。”
席老爷子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席纪南没有半点的波澜,仿佛是料到了一般。
席涂是年初的时候回的老宅,瞧见了老爷子,一口气提出了想要兴县的项目,老爷子便帮着他一起琢磨。
没想到的是被席纪南占了先机,席涂没落到一个好下场。
或许是出于对二儿子的愧疚,为了弥补,老爷子想着法的,最终也让席涂进了兴县的项目里面,而且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您知道席涂想要兴县那片地做什么吗?”
老爷子负手而立,站在窗口,浑浊的眼中目光渐渐聚焦变得明朗。
“您为了席涂的一己私欲,您觉得合适吗?”
徐静初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不算太真切的想法,对闺阁里面的小姐来讲,称得上是天马行空,不争权,不夺势,浪迹天涯,不局限在宅院里面。
这事儿前后不知道是怎么被席涂知晓的。
三个人的纠葛,被一场婚约阻断。
她跟席宏章纠缠到一起,半生的荒唐,蹉跎了岁月。
席涂便在外面流荡了半生,他说他做她的眼,带她出去看世界。
席涂参与进兴县的建设,不过是因着那儿是他跟徐静初初见的地方,他想留住点关于徐静初的记忆,想将那地方挖空保护起来,隔离外面的居民,用着建钢厂的由头,逼走里面的人。
老爷子猜得出自己儿子的想法,左右兴县是个落魄的乡村,花大价钱,图个回忆,荒唐是荒唐了点儿,若是心平气和的好生谈价也好,偏偏席涂追求速度,老爷子为了缓和两人之间已经到了冰点的关系,任由着他胡闹。
弄出来了事故,就有点不太乐观,席家的名声不能毁在席涂手里,于是老爷子出钱,重新用价格上的空缺帮着席涂填了窟窿。
“您昧着良心,也要保下席涂。”
老爷子笑了声,有点无奈,“当初你奶奶就跟我说,这场婚事寻的不妙,他们兄弟俩迟早会因为这婚事儿闹起来,你二叔的性格你也清楚,再加上他的身世本就不是席家人,我跟你奶奶为了报恩,再加上我又有点私心……”
结果没想到当年的局到了如今还没有解。
“兴县的烂摊子最后还是得你来收拾。”
席纪南纠正他:“是梁舒来收拾。”
老爷子干笑两声,看着书房太师椅后面的挂着的那副工笔人画,“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当时图徐家的底蕴,加上徐丫头一门心思扑在你父亲身上,我是看不错眼的,唯独忽视了你二叔的想法。”
后来借着补偿席涂,又触犯到了席纪南的大忌。
祖孙这辈之间的情意他好像也没留下多少。
“您让二叔消停点比什么都强。”
风波可以消停的度过,偏偏席涂是个不安分的。
“您觉得凭借周俪的胆子,敢公开将席家的藏品运到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