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倾笑了,问:“好吃么。”
周岭泉丢给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周岭泉确实是说一不二的性格,答应了梁倾戒烟,便真的有了初步成效。
“你去看过医生么。偏头疼是不是也跟戒烟有关。”
“可能有些关联。你不用担心。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安慰似的握了握她的手。
梁倾本想埋怨他看病就医的事情之前只字不提,话到嘴边又收回去,说了也是无效。
她了解他,如同了解自己。
她将舷窗遮光板推开,窗外是一个明亮的午夜,脚下银白的云无限延伸,他们在上方灰蓝色的真空飞行,远处是月。
“你哥哥的母亲是叫汪家英么?”梁倾好奇问。
“是。怎么突然提起。”
“我刚才看报纸上说你大哥昨晚去了一个慈善基金成立二十周年的活动,是以汪家英这个名字命名的你见过她么?”
“没有,我去港城之前她就去世了。”
“我看你小姑与她特别要好,昨天在桌上还是家英姐姐这里,家英姐姐那里的,她们以前大概很要好。”
“是,我也是听说,她和我父亲他们都是幼年相识,但与她定下姻亲的其实本是我父亲同母的哥哥,但据说他二十来岁去世了。”
“你小姑说她是很能干的人。”
“是,据我所知她十分有魄力。九十年代新宏邦进军大陆房地产市场其实也是她最后拍的板,我父亲那时颇信赖她。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大陆这个新兴市场以后会是什么情况不过后来她生下了我哥哥,便甘心退居幕后,公司里便是她胞弟替代了她的位置再后来她就病了,宫颈癌。当时她怀了第二个孩子,想要保住,耽误了治疗,各自手段都用上了还是没用,拖了五六年,还是去了。”
周岭泉顶的便是这第二个孩子的身份。
她不再追问,只是心中唏嘘,又觉得荒诞。
方才报刊上的配图,三十年前年轻的汪家英盘发,大颗的南洋珍珠耳钉,穿一袭笔挺的西装大衣,站在周启泓身边,人如其名,英姿勃发,风华正茂。
忽地飞机上广播响起,飞机马上就要降落皇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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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镇依托着瓦卡蒂普湖,三面环山,四季美景各有不同。冬季来的人多是为了滑雪度假--方才他们从机场往外走,一路便路过了许多背着雪板的年轻人。
他们落地时已近午夜,梁倾联系了当地接车服务,第二天早晨二人再去取租车。接他们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当地人,灰胡须,微微发福,很和善。
车程不远,途中他问他们从哪里,又说他们选酒店非常有眼光。这家度假式酒店是梁倾定的,坐落于一所南岛有名的酒庄内,平时许多婚礼也会在这里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