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轻巧,可却字字不容置喙。
江寒酥在旁边看了许久,听及两人提到自己,便是一摊手又道:“不必理会我,只当我不在便罢了。再者说了,许是不曾只有我一人在呢……”
他偏偏头,朝着云如皎挤出个纯净的笑意来。
云如皎只他说得是什么,指尖扎入掌心,却是半分慌乱也无。
云霁月倒是毫不在意,只道:“哪还有什么旁人?”
不过是一瞬间眼神瞥过了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
云如皎未曾留意到他的目光。
可于树上的顾枕夜却是瞧了个一清二楚。
他与云霁月的交锋远还没有结束。
虽是云如皎不愿,但他迟早杀了云霁月。
江寒酥向来是自来熟的,见二人要进门,自是扯着什么要报恩的理由舔着脸跟了进去。
“报恩倒是不必了。”云霁月当着他的面将门扉合了起来,只余下一条细细的门缝说着话,“我与皎皎不过是普通灵修,他救下你也实属偶然,是您命大,算不得他的功德。也劳烦您饶我们兄弟两个一命,莫要让旁人再知晓了、瞧见了我们与魔族,乃至于魔尊有牵扯。实在多谢了!”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逻辑缜密得让人不容辩驳。
云如皎多的时候也佩服极了云霁月。
可江寒酥若是听得他这话,便不是向来粘人的那位了。
他抬手便为自己下了障眼法,又道:“此事还不简单?这下,便不会再被察觉了吧。”
他的修为虽是不及顾枕夜,可却也远超这些普普通通的灵修。
不过是掩去了自己的气息,就叫旁人无法察觉。
云霁月是恨妖族,可他却没有那般的恨魔族。
只是他如今所做之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他回首看了一眼云如皎,见得云如皎仍是乖顺地立于一旁,心下松了一口气。
只是门扉合了,便不会再打开,又道:“当真不必报什么恩,若是真报了,才是折损了他的阴德。是吧,皎皎?”
云如皎蓦地接过了话茬,点点头说道:“是的。”
如今他身边人愈是干净,他未来的路便愈发得会好过些。
若是以后有缘再见,他希望自己不再是那个粘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江寒酥见状,忍不住笑道:“皎皎,你说你会怕你兄长,我还不曾想过是这般原因。现下明白了,阿皎,你兄长口齿好生厉害。”
云如皎未曾搭话,只是虚虚地瞥了云霁月一眼。
云霁月倒是处变不惊,又笑道:“您说笑了,只是我为兄长,总是要多为皎皎考量一番。您说对吧?”
江寒酥亦是不卑不亢,又道:“先前阿皎还问我,若是他与你同时救我,我会如何。现下想想,应是到不了那二者择其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