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甚?”顾枕夜干脆全然将自己的血衣脱下,别着手想要为自己疗伤。
其实不过是皮外伤,多用些修为便抹平了。
只是当时顾不得此处,想着他的皎皎便也不疼了。
“为什么要为我挡着一遭?你分明能直截了当地杀了他,并不用……”云如皎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忆起那日顾枕夜与江寒酥的交战,只是不想再觉得顾枕夜是为了讨好自己罢了。
顾枕夜牵了牵唇角,坦然道:“也并无什么旁的原因,只是当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便是你不能受伤罢了。若是我对他出手,那风刃即便偏斜,却还是会擦过你的身体。我舍不得……”
云如皎缄默不语。
目光虚虚地盯着顾枕夜的伤口,却是一动不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尖都是发凉无意识的。
也许当真如顾枕夜所言,他向来不在乎说得是什么,只尽然在做上。
只是这样的念头,叫他与顾枕夜之间的误会太多太多了。
他舔了舔唇角,兀自转身自衣橱中拿了亵衣到顾枕夜的跟前。
顾枕夜要自他手中拿走这干净的亵衣,却被云如皎抱得更紧了几分。
云如皎抿抿唇,又道:“先疗伤。”
顾枕夜随意地将自己的妖力覆于其上,又对云如皎说道:“皎皎莫怕,不过是看着严重了些,伤不到筋骨的。”
只他却陡然感觉到一股纯净的灵力也攀附其上,不用回首,他便知那就是云如皎。
他弯下了眉眼,指尖划过之处伤口逐渐愈合。
至终了,便是连一丝半点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云如皎多看了几眼,这才放下心来。
他见得顾枕夜穿好衣衫后,又道:“下次莫要这般了。”
顾枕夜却是摇头,直接拒绝道:“不会再有这般了,皎皎,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不会再有下次了。”
云如皎听他说得信誓旦旦,也便全然当了真。
眼前人多是光做不说,如今亲口许诺了,恐怕会更守着这句承诺吧。
云如皎深深地叹了口气,又问道:“说来,你上一世可曾经历过此般的行刺?”
顾枕夜当即便摇头道:“未曾。我上辈子连西宫是甚都不大清楚,如何会在此处遇袭。当真是如你所言,好似一切都不相同了。”
他这般说着,心中却是惴惴地含着一个念头——
究竟是这个六界不同了,还是他所想这个六界合该不同了。
只这念头一闪而逝,叫他捕捉都困难。
哪有那般凑巧之事?
顾枕夜将那脱下的血衣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并不叫任何人看出他曾受过伤的端倪来。
又是招了妖侍入内,预备着一批批的排查过去。
云如皎委身于屏风之后,并不打算正面参与进此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