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这才绕过阿耀,走出书房,轻手轻脚合上门。
书房门有世界顶级隔音设备,里面就是摔盘子砸碗,外面都听不到。
阿坤心知肚明,依旧背对着门,在昏暗里站了许久、许久。
在他眼里,阿耀纵有千万不是,但为了沈悬,能将全副身家拱手相让,甚至把命都放在敌人手中。
就凭这点,他就配得上沈悬的骄纵与偏爱。
……
阿耀喝酒微微上脸,眼眶是红的,配上那双饱水的黑眼珠,专心致志看人时,格外诱人。
“喝点猫尿,瞧把你能的。”沈悬又生气,又心疼,五味杂陈。
阿耀走到他面前,双手撑住沙发扶手,以一个完全占有的姿态,自上而下禁锢住他。
“为什么要骗我?”他迷茫又痛苦,指着门外,“李飞光、孟长坤,他们都知道,就瞒我一个?!”
沈悬艰难移开视线,躲过那双黑眼睛:“隐瞒你,符合我的利益
,更容易成功。”
他的解释,不掺杂一丝感情,公事公办。
“你可以理解为,我需要利用你。”沈悬的手落在身前,“你也可以利用我,同样不需要……”
“你闭嘴!”阿耀捉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在放什么屁,你都不敢看着我说!”
沈悬惊呆了,阿耀平日里教养极好。
上床都会问一声:“大哥,我能亲亲你吗?”
礼貌得沈悬想一脚给他踹下去!
现在,这幅穷凶极恶,满嘴乱喷的状态,叹为观止。
“你躺在icu里,就那么……”阿耀顿住,不想回忆噩梦,“我求老天爷,让我跟你换换,让我去死……”
“不许胡说!”沈悬照脸抽他个嘴巴子,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阿耀凑近,把另一边脸递过去,“你打,你打死我,我也要说!”
沈悬气得推搡,被提着手腕摁回去。
阿耀这回用了大力气,攥得他手腕发红,把人拉起来,再钉回沙发背上:“你休想,休想抛下我!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就等着吧,爬我都要爬进你坟里,把你棺材板都掀了,占你地方,挤着你……”
他愤恨地发泄着怒气,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噩梦,苍白的天花板,苍白的灯,沈悬清灰色的脸庞。
酒精扒掉理智的伪装,神经后知后觉,赤裸裸地面对恐惧。
嫉妒、仓惶、懦弱、求而不得,所有丑陋的情绪,如海啸般泛滥。
“我、我没有想抛下你。”沈悬背靠在沙发里,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曲线。
阿耀胸口剧烈起伏:“你有!你和他们一唱一和,要是、要是有一点意外,我就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逼!”
他两距离很近,在彼此瞳孔里模糊一片。
“我说了,这样做,附和我的……”沈悬心脏发紧,刚刚平静说出口的话,无论如何复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