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臻说他是十一出的京,所以,只用了二十日就跑到了昌平县,这几乎比正常的路线快了将近十日左右。
所以,燕臻是怎么节省出这十日的时间的。
她忍不住抬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可是手臂抬高的那一瞬,又生生克制住了动作。
就这样一个细微的反应,燕臻竟然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立刻半蹲下身子,蹲在床榻旁。
他的膝盖贴着床沿,上身微倾,看着陶令仪。
于是,原本陶令仪要仰头看他的局面一下子变成了,陶令仪低头,而他要仰头。
他轻轻握住陶令仪的手,贴住自己的脸颊,“簌簌,想不想我。”
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为了能尽快地看到陶令仪,几乎昼夜都在赶路,就算停下歇息,他的梦里也都是陶令仪的影子。
梦到她决绝离开的背影,梦到她牵着宋寓的手,一脸冷漠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还不走。
每每惊醒,燕臻都要出一身的冷汗,他路上不知跑死了多少匹马,才将原本快要三十天的路,缩成了二十日。
他渴望陶令仪的抚摸,在看到陶令仪微微抬起的手指的时候,几乎心跳都加快了几分,可是如今陶令仪真的认真打量她,他又莫名生出几分紧张来。
这么多日子没有睡好,又劳累,胡子都要长出来了,眼睛里定然也布满了血丝,眼下定然一片乌黑,同原本的模样一定相差甚远。
他原本不是一个多在乎皮囊的人,可是此时,他面对着陶令仪打量的目光,竟然忍不住嫌弃自己现在的狼狈。
簌簌会不会嫌弃他此时的模样?
燕臻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握着陶令仪的手指也松了力,然而陶令仪却没有松开手。
陶令仪的手指细嫩,一碰到燕臻,就被他冒出青茬的胡须刺了一下,痒痒的,其实不是很舒服,可是她始终没有松手,就这样顺着下颌摸到燕臻的眼睛。
动作是已经不知多久未有过的轻柔。
好似在摸一件珍惜的宝贝。
燕臻整个身子都僵住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似乎他只要用力呼吸,就会惊扰到陶令仪似的。
陶令仪的掌心轻轻按在他的额角,轻柔地替他捋了一下稍稍有些散乱的发髻,而后按在他写满疲惫的眉骨,就这样一寸一寸地将她纳入视线。
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似的,陶令仪认真地看了他许久,直到她的眼眶泛出酸,才低声道:“为了我,值得吗?”
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