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翎羽真气的洗礼下,令歌只觉全身的疼痛和撕裂正得到舒缓,难以自已地再一次陷入昏睡。
当他再次醒来之时,他正躺在麦积山寺庙的佛像之前,眼前是那一尊自己曾对其祈祷许愿的佛像。
他强撑着身子爬起身来,却发现此处凌乱不已,瓜果盘子皆被人掀翻在地,似乎有人在此打斗过。
可是方才师父为自己疗伤的时候,这里并无打斗痕迹,发生了何事?令歌疑惑着。
他回过头去,赫然发现师父白栈期正瘫坐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呼吸声也极为薄弱,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只猛兽,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随时都会发起致命一击。
令歌心中一惊,不安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白栈期依旧死死地盯着令歌,仿佛看着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一般,他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差些以为自己的身后出现了何人。
这样的目光令歌从未从白栈期点眼中见过,如今一见,令歌只觉胆战心惊。
“师父,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令歌追问道,“你是不是和燕北打斗时受伤了?”
“自戕……”白栈期垂下眼眸,不停地喃喃着,“自戕……”
“师父,你在说什么?什么自戕?”令歌慌了神,他看见白栈期的泪水正在一颗接一颗地滴落着,同时喃喃低语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对姐姐……为什么……”
令歌虽不解其意,但还是猜到定与燕北有关,那位本该早已死去的大将军燕北。
可是他为何没死?还出现在锦衣卫之中?令歌依旧疑惑着。
他伸出双手抚着白栈期的双臂,安慰道:“师父,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我们回长安查清真相……”
白栈期缓缓地抬眸看着令歌,止住泪水,却对令歌说道:“自戕,我让你自戕。”
令歌顿时愣在原地,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白栈期,只见白栈期突然站起身来吼道:“我让你自戕!你听不懂吗!?不要逼我动手!”
令歌抬头看着白栈期,发现白栈期满脸狰狞,双眼通红,似是从地狱里爬出的魔鬼一般,和从前记忆中的师父判若两人。
“师父……姨娘……为什么?”令歌看着白栈期喃喃着,“为什么要我自戕?”
白栈期愈发恼羞成怒,当即俯身捡起地上还残留着血迹的明秋剑,用剑指着令歌说道:“我说了,自戕,不要逼我动手。”
白栈期泪如雨下,哽咽着说道:“你不是我姐姐的孩子,你不是……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看着白栈期哭泣,令歌心痛至极,他当即也落下泪水,追问道:“师父你先把剑放下,我们把话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走,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白栈期用长剑指着令歌咆哮着,“你走!”
“你不走是吧?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罢,白栈期便举起长剑,朝着令歌的心房刺去。
令歌当即惊地闭上双眼,只听见长剑刺入□□的声音。
他再睁开双眼时,却发现身前的白栈期已被人用长剑从身后刺穿心房,血液顿时染红衣裳。
“师父!”令歌咆哮着,他看清白栈期身后的那人,正是那位戴着面具的锦衣卫——燕北!
燕北拔出长剑,白栈期也顺着长剑的拔出应声倒地,她用手中长剑杵着地面,想回过头看向燕北,却始终不见燕北的容颜。
她喃喃着:“是你……对吗?为什么不肯摘下面具……”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在伤口之上,与血液融为一体。
令歌心急如焚,他立即运功打算救治白栈期,只是在运功的一刹那,却发现自己的翎羽真气已经荡然无存。
我的功力呢?怎么会?令歌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令歌猛地抬头看向燕北,此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功力已被燕北尽数废去。
鲜血如泉水般涌出,很快,白栈期便支撑不住死亡对她的压迫,倒地不起,任由鲜血将自己侵蚀。
“师父!”令歌已顾不上武功被废一事,他爬上前去,拽着燕北的衣角,哀求道:“燕北,我求你,救救我姨娘,你们昔日是好友,而且我是玉迟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求你……”
燕北立在原地,不为所动,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哭泣的令歌和渐渐死去的白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