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见状,起身说道:“令歌不妨去我家宅上歇息吧,刚好我爹可以替你诊治疗伤,而且你以前也是住在那的,想来也会习惯些。”
辰玉颔首,道:“是啊,令歌你跟无忧过去吧,你们也好叙叙旧,调养身子。”看着令歌憔悴的容颜,她伤感不已。
令歌点头,他看向疏风,说道:“师伯,有一件事还得劳烦你即刻吩咐下去。”
“你说。”
只听令歌说道:“如今,太子定然在派人追捕燕北,之所以还没找上我们,是因为阿楷向他说情承诺,我们遇仙亦会追杀燕北,与其合作。”
疏风会意,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遇仙现在必须全力以赴找到燕北的下落,才能消除太子对我们的警惕和猜疑。”
“对,如今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我们所有人。”
疏风忧心忡忡,道:“可是我们该去哪找燕北?这天高海阔,何况他武功那么高强……”
令歌摇头,语气变得哀婉,他说道:“师伯,我知道这很困难,可是我们已经别无他法,我们必须得找到燕北,不止是为了给师父师姐们报仇,也是为了救出阿楷。”
众人一惊,他们不解令歌的话语所谓何意,只听令歌解释道:“阿楷现在是将自己困在了长安,成为太子用来掣肘我们的人质,好让遇仙替太子做事,这样才能保住遇仙免遭太子的迫害,阿楷已经为我们付出这么多,我们不能辜负他……”
“我明白了,你放心,阿楷那小子是不会有事的。”疏风安慰着令歌,亦是安慰着自己。
令歌点头,而后他看向身边的湫龙,又道:“湫龙,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参与进来,可是还请你不要阻拦我们。”
湫龙垂眸,只是叹道:“我不会阻拦你们,若是真有天道轮回,我想这也是师父该偿还的……”
令歌并未回应,只是先行走出书局,无忧见状,又对疏风等人说道:“洛伯,待会你们也过来吧,到我家一同用膳,我父亲说我们也是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疏风点头应下:“好,我们晚点就过去。”
令歌再次踏入许宅,走在长廊上,他迎面遇上了管家张叔,五年未见,虽然张叔多了几缕白发和几条皱纹,但依旧精气神十足。
“张叔,好久不见。”令歌颔首示意道。
张叔当即拱手拜道:“见过玉迟王殿下,的确好久不见,殿下离开洛阳已经五年了。”
“实在惭愧,这几年一直没有机会能回来看望你们。”令歌说道。
“殿下如今能回来就好,房间我们已经打整好了,还是从前的别院,厢房随殿下你选。”
“那就还是像从前一样吧,我住西厢房。”令歌回应道,说着,他看向望舒和湫龙,“师姐你就住正房吧,湫龙住东厢房。”
而后,令歌在无忧的陪同下来到西厢房,房内陈设一如既往,不曾更改,仿佛在洛阳的时光就在昨日一般。
没走几步,令歌便发现熟悉的书桌上放置着一只纸鸢,正是当年他和令楷在河边放飞的那一只。
无忧注意到令歌的目光,便讪讪一笑,解释道:“话说回来,这纸鸢还是令歌你当年临走前留给我的,说好了回来我们一起玩的,结果一放就是好几年。”
令歌走上前,拿起那只燕子形状的纸鸢,他发现纸鸢的颜色不仅已经暗淡下去,不见昔日的光彩,而且材质陈旧,若是再飞上天,只怕会就此随风而逝。
“不过没关系,明年春天来了,我们就可以去放。”无忧笑着说道,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令歌,还是在安慰自己。
令歌回过头看了无忧一眼,只是垂下眼眸,含笑叹道:“只怕我又要失约了……”
“没事啊,明年不行,就后年,后年不行,还有大后年,我们总会有机会的。”
看着相貌已褪去稚气的无忧又如孩童一般地说话,令歌不免一笑,只是笑意中的苦涩却如何也隐藏不住,落在无忧的眼里只叫其一愣,为之伤感。
“无忧,”令歌开口说道,“你我相知相识一场,已有六年,我想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愿拖累你们,一些事必须是我一个人去面对,去解决,只是在迈出这一步之前,我需要你帮我。”
“你……你打算做什么?要我怎么帮你?”无忧不安地问道,只是未等令歌开口回应,他又说道:“我可以帮你,只是你必须以保护好自己为前提,不准轻易运功伤到自己。”
“好,我答应你。”令歌点头应下,他看着手中的纸鸢,有些出神,似乎手中握住的是一缕留不住的春风,现在只能将其放开。
傍晚,令歌从睡梦中醒来,他听见有人轻声唤着他:“殿下,是时候起来用膳了。”
“小蝶?”令歌不确定地唤道,看着床帘前的那道熟悉的身影,令歌总觉得是自己还没睡醒。
帘外之人将帘帐掀起,只见那女子生得眉眼温和秀美,正是小蝶。
“殿下,的确是奴婢。”
令歌坐起身来,只听小蝶说道:“当初离开皇宫后,顾玄大人找到了我,他将我送出了长安,亲自护送我到洛阳来。”
一边说着,小蝶一边像往日一样服侍着令歌穿上衣裳,而后她朝着一边的梳妆台走去。
小蝶回头看向令歌,说道:“殿下坐过来吧,奴婢替你梳发打扮。”
“不必了,如今已不是在皇宫和王府。”令歌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