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泪目,她与令歌相拥,给予令歌全部暖意。
“师父说的没错,我们都在等你,你应该回来,与我们一同好好地走下去。”
……
经过秦川麦积山时,令歌和望舒来到山上寺庙祭拜,虔诚地为逝去之人和在世之人祈祷着。
经过金城时,夜晚依旧繁华热闹,走在夜市里,令歌看着眼前之景,陷入惘然,他未多言,望舒亦未多问。
令歌和望舒西出玉门关之时,已是十月中旬,此时北风呼啸不停,干枯的草枝和尘土卷地而起,模糊行人的视线。
在茫茫沙漠之中,纵使视线被风沙模糊,心中的归途却愈发清晰。令歌骑着雪君,并未像从前般心急地穿过沙漠,他和望舒只是慢慢地行驶在风沙之中,感受着回到遇仙山的每一段路程。
当令歌重新嗅到遇仙山的气息之时,他欣然含笑,与望舒不约而同,牵着各自的马匹,加快了步伐。
此时冬季已经袭来,令歌抬头仰望天空和山峰,发现漫山遍野的树叶正在飘零,天空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似乎,遇仙山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美好。
玉隐斋里,多年未有人居住,推门而入时,令歌只觉恍若隔世,昔日美好宁静的画面仿佛还在昨日,却早已逝去。
看着屋里的一物一件,令歌感受到从未在玉隐斋感受过的凄冷之感,落寞不已。
他抬头看着悬挂的画卷,画中的自己正在仰望烟花,满眼向往。
画外人轻叹,的确,烟花不堪剪。
重新回到揽月崖时,看着身边熟悉又陌生的一草一木,令歌微微一惊,他发现自己竟然心如止水,并未因眼前之景感到悲凉,也未感到喜悦,如寻常过客一般,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却未眷恋不舍。
忽然,令歌的目光被树枝上的,定睛看去,那是一只小松鼠。
令歌微笑,像与故人重逢一般,他亲切地唤道:“小坚果,别来无恙?”
小坚果歪了一下头,并未逗留,只是一溜烟地消失在枝头。
令歌微笑颔首,心中生起难以言喻的酸涩,眼眶霎时湿润,半饷,他流转目光,继续往前走去。
最终,令歌在揽月崖席地而坐,手执诗集和酒壶,像多年前一般,坐在山崖之上,饮酒看诗,欣赏眼前美景,消遣时光。
从前,他不懂那人为何要借酒消愁,如今,他明白,酒从来不能化解那人心中的忧愁,它只是化作相思泪。
真正能够化解忧愁的,永远是那些美好的憧憬。
令歌高举酒壶,敬向远在天边的人。
但愿你我从此不再忧愁度日。
月缺,则愿年年岁岁安无恙。
……
转眼间,遇仙山大雪纷飞,漫山遍野,皆是白雪。
一日,令歌穿上披风,像往日一般,来到揽月崖的竹亭中坐下,静看山间雪,独下盘中棋。
正当令歌举棋不定时,他听闻有人呼喊道:“皇叔!”
风雪之中,呼喊之声并不真切,开始的时候令歌只以为是自己幻听,却不想声音竟越来越近,他抬头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竹亭之前。
“景修?”
令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站起身来,上前细细地打量着前来之人,只见那是一位身穿深蓝绒毛披风的年轻男子,面容清俊,笑容满面。
“真的是你?”令歌依旧感到难以置信。
景修笑道:“自然是我,一别半年,皇叔都不认识我了吗?”
“认识,只是不曾想到你突然来到此处,怎么不事先写信前来?我也好前去接你。”一边说着,令歌一边牵着景修来到棋盘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