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歌微微点头,眼中浮现黯然,陷入沉默。
“还有一件事。”
令歌看向望舒,只见望舒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师姐但说无妨。”
“为了救你,成掌门用华山派的独门心法,废除了你体内的所有翎羽真气,现在的你,已经失去所有功力。”
令歌神色淡然,只是颔首道:“无妨,如今尘埃已定,所有的人都无需我再去保护,这一身功夫,就当还给师父了。”
说罢,他将水杯还给望舒,又道:“而且,有师姐你们,我想,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危险。”
“虽然一切已经结束了,但是我依旧会护住你们,一生一世。”望舒回应道,语气温柔而坚定。
“多谢师姐,”令歌微笑颔首,“师姐,还请你陪我去见成掌门。”
在成掌门的茶室之中,熏香从香炉里飘出,萦绕四周,沁人心脾。
此时,令歌与成凡面对面,坐在竹席之上,饮茶谈话。
令歌颔首,恭敬真挚地说道:“成掌门的相救之恩,令歌无以为报,若是他日成掌门有需要,令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成凡摇头,微笑道:“你无需如此,比起感谢我,你更应该感谢你的师父。”
令歌不解,只听成凡继续说道:“还记得那年你和你师父来华山吗?”
“记得,当时成掌门你曾和师父在此处长谈。”令歌回应道。
“是啊,那时候我和你师父在这里聊了很多,其中,就包括你。”
“包括我?”
“当时,你师父来华山,主要目的除了向我澄清当年她和燕北闯入藏书阁一事,另一件事,就是请求我保护你。”
令歌神色一滞,一颗心悬在喉咙。
“那年,你重返长安,一切都是未知数,你师父担心你的安危,所以特意向我求助。”
成凡深深一叹,衰老的眼中闪过泪光,只听他说道:“我至今记得她对我说过的话,虽然你是她一生的心血和精力,寄托着她的思念和希望,但是在此之前,她更希望你一生能够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令歌闻言,颔首微笑,他的脑海中再次出现师父白栈期的一音一容,美好真挚的情分令他深深地怀念。
“令歌,我们能做的便是记着已逝之人,带着对他们的思念,好好地活下去。”
令歌抬眸与成凡对视,双眼中尽是泪水,他含笑点头,极力克制自己的哽咽,应了一声:“好。”
离开茶室之后,令歌和望舒坐在华山的一处山崖之上,共同看着云起云落,互诉衷肠。
“师姐,我明日打算回遇仙山了。”
望舒看向身边的令歌,只见令歌身穿白衣,脸颊不见血色,山风正吹拂着他的发丝和衣裳,双眼微眯,深藏忧伤,凝望着远方。
“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养好。”
令歌微笑垂眸,说道:“只要有心,身上的伤在何处都能养好。”
“不等令楷回来吗?他说过,他很快会回到华山。”望舒继续劝说道。
“我不想在此处等他。”
说着,令歌转头看向望舒,继续说道:“师姐,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再迁就他,也不想他再迁就我,若是他能够获得陛下的同意得以辞官,即使我在天涯海角,他也会相伴相随。可若是他不能获得陛下的同意,我也不愿他为难。”
“我明白。”望舒颔首,她轻拍着令歌的肩膀,“我和你一起回遇仙山,五年了,该回家看看了。”
令歌深深一笑,他流转目光,重新看向眼前的浮云,他说道:“是啊,那是我们最初的家,永远的家。”
“师姐,我昏迷的时候,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在梦里,我没有任何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前去,直到我看见师父,皇兄,师姐们,我才重新记起我是谁,从何而来。”
“最后,是师父,她告诉我,我该前往何处,你们还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