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罗椿春丢过来两个字,将脊背紧贴在椅子上。
姚小小用手捋了一下额上的头发,胖脸上掩藏不住自负和兴奋,抢在两个哥哥前说道:“咱们得重新商量一下兴海煤矿的事!”
罗椿春冷笑,坦然问:“兴海煤矿的什么事?——兴海煤矿关你们什么事?”
她的话显然激怒了姚家三兄妹,姚海军耐不住性子吼起来:“我爹是死了,但我们几个又没死,兴海煤矿是我们姚家的家产,你说关我们什么事?”
“你说的没错,兴海煤矿是姚家的家产,但现在归我管,你们要是觉得不妥,可以去别的地方论理,我想你们走错地方了!”
罗椿春说完拿起水杯喝一口,都不正眼瞧他。
“我们眼睛没瞎!能走错地方吗?又没到矿井里去,你当我们也是傻子白痴吗?”姚小小亮出底牌,果然剑指新来的矿工。
“怎么,你们是来视察工作的吗?”罗椿春轻笑出声,杯子在桌上发出嗵的声响,她根本不把姚小小放在眼里。
“我们是想和你好好谈谈!当然,你要不乐意和我们谈,肯定会有人来视察矿上的工作!”
姚小小一脸轻蔑和得意。
“说吧!”罗椿春的背挺直,双手相握搁在办公桌上,她已没有耐心和姚家三兄妹周旋。
“你既然有能耐招一些傻子白痴到矿上工作,怎么不把我们三个招进来?难道是嫌我们碍眼吗?”姚小小的话相当老道。
“哦,下井挖煤的活你们愿意干吗?要是愿意我现在就安排!”罗椿春毫不避讳关于智障工人在矿上干活的事,她已然明白老羊给姚麻子的儿女透露了消息。
千防万防,怎么就没有想到老羊阴险老辣,看来这步棋走得太急了。
“你还真把我们当傻子了!”姚小小的眼中涌来愤怒,情绪开始失控:“你最好识相点,不要以为拿着我爹留下的遗嘱做挡箭牌可以万事大吉,你花着公账上的钱,为了堵漏不得不招傻子白痴当矿工,你摸摸你的良心说说,你这样做对得住我爹和我们吗?”
罗椿春嫣然一笑:“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爹,看他做过昧良心的事少吗?我半路出家,学的是他的全套本领,管理煤矿的学问,可是依着他的先例做的!”
“你少放屁,姓罗的,我爹在世时可没招过傻子做工,你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我爹的清白!”
一直闭口不言的老二姚海亮终于爆发了,他早看不惯罗椿春不屑的态度,他在罗椿春的脸上看出了这个女人的确不简单。
原来以为她不过是靠着姿色迷惑了姚麻子,现在看来这婆娘还真有两下子。
“你放尊重些,省得我叫人将你们轰出去!”罗椿春拍了一下桌子,她才不怕姚家兄妹,以前她活得太窝囊,受尽姚麻子的折磨和欺压,现在容不得他的儿女再骑到自己头上。
姚海亮有些发怵,他挠了一下脑袋,垂眼看着姚小小。
姚小小决定豁出去了——既然来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既然手里捏着罗椿春的把柄——兴海煤矿招了智障矿工的把柄,她还有什么顾忌的。
何况老羊在背后撑腰,昨晚上老羊召集了他们兄妹三人,反复交待要刺痛罗椿春的软肋,几个回合下来,姚小小从罗椿春的强硬里感受到了自己的力不从心。
“安排我大哥二哥进矿工作,我就免了,我嫌这里太脏,整天和煤黑子打交道,也没啥出息,我毕业了要在城里上班!”
姚小小提出要求。
罗椿春心里揣摩着她的话。
还好,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以为他们来要钱,或者重新分割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