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做了什么事情,怎样对我不好了?”贺镜龄被晏长珺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晕乎,她索性靠在晏长珺的身?旁,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
晏长珺忍着贺镜龄有意或者无意的刮磨,道:“比如?……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
不是比如?,是确有此事。但是她已经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贺镜龄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蹭着晏长珺胸前的动作也略有凝滞。
凤首衔环香炉里面还在递送着袅袅的香烟,氤氲笼罩在二?人的身?侧。
香气淡雅,明明应该使人陶醉,晏长珺却愈发提心?吊胆,她在等待贺镜龄的回音。
她会?说什么呢?没有过去记忆的贺镜龄,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而她晏长珺,能不能靠着贺镜龄不知一切的天真纯澈,骗取她对她过往的宽宥?
如?果治不好,她就要这样永远陪着她吗?
如?果治得好,贺镜龄会?想起?一切,还会?愿意和她在一起?吗?
又或者是说……晏长珺愿意找人治好贺镜龄吗?
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倘若贺镜龄想起?来了一切,她还会?用如?当下这般的温柔眼波看着她吗?
还会?像当下这般,每天都傻乎乎地过来找她,不管有的没的都要行使所谓的妻子之责吗?
还会?像当下这般,黏糊糊地靠在她的前胸,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叫她“长珺姐姐”吗?
以前的贺镜龄不会?做这种?事情。
她就像是她从小?镇里面捡回来的,被圈养得乖乖的狐狸。
不是野狐,更像是家狐。
只不过是从闻溪的家,变到?了晏长珺的家。
她开始动摇,要不要找人来医治贺镜龄了。能否治好是一回事,她愿不愿意让贺镜龄治好又是另外?一回事。
恰在这时,贺镜龄幽幽地开口了:“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这有什么奇怪的?”
“虽然大家都喜欢我,我也不会?因为一个人不喜欢我就讨厌她吧。”贺镜龄缓声,继而闭上了眼睛,靠在晏长珺的肩窝处:“我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她的确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相反,她对她的包容和耐心?堪称登峰造极,是以才一次次地允她僭越、许她放纵。
她知道她得寸便要进尺,她知道她贪婪永无餍足。
于是贺镜龄选择了离开她。
终于,等到?晏长珺将人找回来了,她却要提心?吊胆,徘徊这两种?情绪之间?。
不告诉她,不治好她,她就可以永远和这个天真烂漫的家狐呆在一起?;她可以把?她空空的大脑塞满,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贺镜龄是她晏长珺的妻子。
但这并非晏长珺所想。
她忽而攥紧了贺镜龄的手?,又问她:“如?果她骗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