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了?”贺镜龄皱着眉,沉思片刻后重又道,“那?也要看看如?何骗我。”
说完,她便继续亲昵地蹭着晏长珺的脖颈。
贺镜龄总是觉得她的妻子好香,发间?还有清浅的兰香。
晏长珺任由湿润潮热的触感自脖颈间?蔓延开来。
在过去,她们也有这般同样闲暇愉快的时光。
永远不让贺镜龄记起?的话,把?她捆在自己身?边,和她自己曾经对她所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应决定她是否记起?。
贺镜龄本就该记起?。
并非晏长珺愿意与否。
……她想要贺镜龄记得,记得她们曾经所发生过、所做过的一切。
记得她们初次相遇,记得万千灯盏、招摇锦幔,记得天地间?的迢迢一眼;
记得她们一度春宵,记得她袍裾掠过的一重又一重门洞,记得一盏又一盏挑亮的灯笼;
记得她们落魄乡野,记得她们心?智缺乏的拌嘴,记得她对她无可奈何……
最?重要的,是要她记得她,记得她让她伤心?。
贺镜龄很快发觉身?边人胸腔的起?伏,她诧异抬眸,却看见晏长珺眼中晃过的晶莹泪光。
她皱着眉,抬手?为她轻轻擦拭去,问道:“怎么了?”
柔丽的眉眼笼罩在水波中。
贺镜龄愈发迷茫,揉着她的手?,缓缓道:“怎么突然哭了?”
“没什么。”
贺镜龄才不信没什么几个字,眼珠子骨碌一转,学着旁的人那?样叫她:“殿下不是最?厉害的人吗?不要再哭了。”
修长的指节不知何时又插进浓密的青丝中,贺镜龄只听见一声极轻极轻的说话声音:
“你要是不记得我,我便卑微如?尘芥,遑论天下第一。”
晏长珺似乎听见有什么碎裂的声音,珠玉碰撞,其中挣扎着滋生出一丝心?软。
她多希望这一丝一毫的心?软能长在贺镜龄的血肉之上。
抽枝蔓叶、枝繁叶茂,将她重新遮蔽、包裹、缠缚。
她们合该永永远远待在一起?。
少东家并未一蹶不振,从地牢出来以后,她便准备着回家。
临行前,她还给晏长珺写了一封信。
信上内容说她自己的少,说贺镜龄的事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