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润潮湿的秋夜,浇不灭心头簇簇燃起的火。
胸口起伏,二人喉中都溢出轻微的嘤咛声音。
贺镜龄将?晏长?珺鬓边碎发撩至耳后——
她听?见一连串“卿卿”“娘子”“妻子”,近似梦呓一般。
但她的动作并未做完,四目又突然?交汇。
“你知道吗?”
“我一从梦中醒来就想过来见你,我一定要见到你。”
指缝一点点卡进,掌心完全相贴。
“因为……今日?,今日?是中秋,中秋要团圆,我必须和你团圆。”
“我不能再见不到你了,贺镜龄,我不能再见不到你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抬起头,在迷蒙眼?泪中寻找着贺镜龄的唇。
颤抖着压上唇,但落得最狠的,仍是湿漉漉的泪痕。
“我一定,我一定要和你团圆。”
贺镜龄抚着她的背,轻声道:“是,我们团圆。”
“我还有好多话想同你说?,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贺镜龄音声哽咽,却执着打断:“如是你在佛前说?的话,便不用告诉我了。”
……那些事?情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她一想到晏长?珺在这缭绕青烟中下跪,一瞬跌入这娑婆世界,便觉心脏抽疼。
——那在另一个世界的她却永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跌跌撞撞、盲目地与母亲不同,直到最后,也仅是直到最后。
“你不用告诉我。”
她曾目睹母亲倒在血泊中,已经够苦了,还要再这样痛苦追寻。
抽噎声音终于有了片刻的休止,晏长?珺的闷闷开口:“……你都知道?”
“嗯,佛前,”贺镜龄答得简单,“所以?,你不用再告诉我了。”
“那是我告诉别人的,不是告诉你的。”晏长?珺摇头,通红眼?眶不住滚下热泪。
贺镜龄怔怔:“还有什么?”
她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晏长?珺说?一句话,哪怕她不说?话也行。
“抱歉,你肯定觉得我觉得之前一直在骗你,”她的声音微如云气,但仍旧字字贯耳,“但是……”
“你骗我也没关系,”贺镜龄低着头,同样哽咽,“我也骗了你。”
那就到此为止吧,已经扯平了。
但晏长?珺却执拗地拉着她的手,“我真的有话告诉你。”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