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尧低头看着自己被徐明月握住的食指,眼睛瞪大了几分,头微微侧着。
这般模样,像足了徐明月小时候牵着他的手,仰头唤他太子哥哥的时候。
那时候的月月啊,肉嘟嘟的模样,软萌极了。
一侧嘴角下意识浅勾,抬头看到徐明月那眸中的机灵劲儿时,又缓缓压平。
徐明月又伸出一只手握住谢清尧的中指,向谢清尧证明着自己如今处境之安稳。
“我每次给阿诗看诊,都隔着一道屏障,她如今连我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必然是没有危险的。”
“嗯,我信你。”
谢清尧伸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徐明月的头,最终也没舍得让徐明月多彷徨。
那些女子在绝境之中,若是知晓徐明月就是那能救她们的郎中,保不齐她们要想方设法将徐明月留住,逼迫徐明月替她们医治。
到了那等时候,不论留与不留,徐明月的行踪都必然败露,继而败露的便是徐明月意图借刀杀谢崇玉的谋划。
纵然这等机率小之又小,可事关徐明月,谢清尧要的是万无一失。
为了保全这万无一失,谢清尧直接在这京城调遣了一千暗卫,亲自带着人去了京郊别苑。
为的是事情败露之时,他能以极快的速度,将那满别苑的人一道屠杀。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
但这些成算和准备,谢清尧并不会告知徐明月。
谢清尧爱徐明月,徐明月是自由了。
缓缓挪动指尖,一下一下敲打着谢清尧的手背,徐明月继续找补:“下次找个别的幌子去给她们治病送药,必然让她们知晓救她们的人是个男子,行不行?”
反手紧握徐明月的手:“这等子事情自然都听你的,你莫要嫌我烦,行不行?”
一针,正中徐明月的眉心。
徐明月发现,谢清尧对她的爱,比她对谢清尧的情。
更小心翼翼。
更卑微。
徐明月厌恶这种卑微。
“这次未曾提前告知于你,就是因为这等子事情没有任何风险。”
谢清尧一愣,脑海中闪现了“吵架”二字。
端起手边的琉璃茶盏抿了抿,脑海里浮现了很久之前,他的父皇母后拌嘴的画面。
茶盏往桌子上一落:“可我就是觉着危险,光是想到你和那染病的女子接触,我就觉得极危险了,如今你还入了那满是染病女子之别苑,你就是不想让我安生。”
“我不告诉你,才是想让你少担心,本来也不是什么事情。”
“那我心里头担心,害怕你出意外害怕到膳食和汤药都用不下,也是小事吗?”
“这是大事,你再生气也不能拿身子骨开玩笑,你若非要这般,日后我试针便不找你了。”
“可明明是你以身涉险,答应我的事情又没做到,现在试针都不找我了,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等到谢清尧将这凳子翻旧账的话说出,徐明月那双狐狸眼飞扬又神气:“我就是欺负你,你有本事欺负回来啊?”
徐明月更紧的握住谢清尧的手,生怕吵架吵脱了,把人气走了。
“你不欺负回来,你不给我长点教训,下次我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