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麻木的抬头与谢晏对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在此时又落了下来。
她在控诉着谢晏这为人父者的不担当。
谢晏沉沉看了一眼赵盈,心头做了决定。
“明月和清尧惯来同崇玉交好,睿王府已被焚,灵堂设在皇宫,你们便一道进宫祭奠崇玉。”
只要徐明月和谢清尧进了皇宫,谢晏便能让他们连续七日不能出皇宫。
而这七日,谢晏会安排人细细再去查找一番谢崇玉之死的真相。
也算,他这父皇为让儿子安息,最后做的一点努力。
纵然圣旨已下,谢清尧却没有轻易点头,反而将目光投向徐明月。
徐明月一下子想起谢清尧似乎曾在她耳畔许过一个极小的愿望,又觉着谢崇玉就算死了,也当再多发挥点价值。
略微彷徨,徐明月朝着谢晏所在之处福身:“臣女遵旨。”
待到徐明月和谢清尧出现在灵堂之时,一应祭奠之仪仗已经备齐,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素白。
徐明月借着焚香叩拜之机,凑近了棺椁几分,香烛之气都压不住腐朽以及药物混合之气,自然没有逃脱徐明月的鼻息。
甚至于,徐明月已经能清楚区分,谢崇玉在坠河之前用过的那两味药是什么。
狐狸眼略微一挑,徐明月觉得自己要稍微努努力,替自己洗清冤屈。
转头朝着帝后所在之处叩拜,徐明月大声道:“皇上皇后,睿王必然不是自杀,臣女能闻出睿王服用过不是臣女所开之药材。”
赵盈闻言当即凑了上来,握着了徐明月的手:“服过什么药?”
徐明月选择了说模棱两可的话,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将谢崇玉所中之毒严明?
“若要确认其服用之药材,需验尸。”
赵盈头颅一次次摇晃,脚下步子连退两步,眸色染上对徐明月刺骨的恨意。
“我儿人都已经死了,你竟然还要让他死无全尸?”
徐明月自然知晓,天皇贵胄不可能允许人验尸。
她啊,就是要闹一闹。
谁让赵盈和谢晏有事没事就要拖着她下水呢?
谢崇安知晓徐明月医毒双修,当即走到赵盈身侧,将摇摇欲坠之赵盈搀扶住。
“郡主,崇玉已死,我天家尚且未曾追究你的过错,你竟然还敢动毁他尸首的念头,是否有些恃宠而骄?”
“臣女想手刃那将睿王杀害的真凶,好让睿王走得清清白白,也好将皇上和皇后对臣女的误会洗清。”
瞧瞧,她徐明月验尸的理由,是多么的正当!
徐明月言之凿凿,让被海公公搀扶的谢晏开始变得慎重:“明月可确认,崇玉真是为人用毒药所害?”
“是。”
谢崇安侧目和徐明月对视,待到看清徐明月眼中的势在必得之时,谢崇安讥讽一笑。
徐明月竟然天真到想用这两味毒药将他拉下去?
她难道不知道,谢晏所有的儿子只有他一人是中宫嫡出?
她难道不知道,谢晏旁的儿子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吗?
皇权之下,真相惯来不重要,如今成为唯一的谢崇安,自当受尽皇权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