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落下,天际最后几缕夕阳竟然隐隐拼凑成了凤凰展翅之形状,引得京城百姓啧啧称奇。
谢清尧用一条红绸牵着徐明月走出喜房,刚跨过门槛,谢清尧便觉得这红绸太长。
怕徐明月站不稳摔倒,便干脆将那红绸一缩在缩,直到两人的手在那大红花下头紧紧相握,才停下这般动作。
在满座宾朋之瞩目下完成三拜,谢清尧牵着徐明月的手刚走出垂花门,便不顾一应亲人尤在,拦腰抱着徐明月昂首阔步朝着喜房而去。
就差将急迫写在脸上了。
陈鸿和余氏相视一笑,丝毫不觉得谢清尧此举有伤风化,反倒觉得小两口这举动瞧着还真是生动极了。
烛火氤氲,谢清尧手握着金称,挑开徐明月的红盖头,看着心上人的容色,痴痴笑了。
往日最是威严的主子今日柔和到所有人都敢凑近之程度,就连这喜婆婆端着喜盘凑近之际,都敢说几句笑言。
“新郎官快别盯着新娘子看咯,该和合卺酒咯。”
徐明月被这一揶揄,本就秾丽的容颜又添上了一层红。
谢清尧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端起用喜字装点的小酒杯,递到徐明月手中。
原本坐在喜床之上的徐明月与谢清尧对立而站,手中握着的酒杯先是高举过头顶,继而两手交叠环绕,喝下了这象征着永结同心的合卺酒。
一应仪式完结,热闹之场所从喜房挪到了宴厅。
谢清尧压根不想再娶前院,可耐不过徐明月的催促,还是去前头点了卯。
嫌走路太慢,谢清尧一走出宴席之所,直接穿着喜袍飞入了正院。
房门被从外头推开,又被从里头关上。
谢清尧背靠着房门而立,鲜见的有些大喘气。
他看着坐在龙凤喜烛辉映之下的女子,笑得顾盼生辉,笑得久久不能停歇。
良久,他问:“徐明月,我没来迟吧。”
眼泪却冲破眼眶,从眼眸涌出。
她静静坐着,她拿着帕子擦掉泪花,她朝着谢清尧巧笑嫣然。
她没有说话,没有应答。
谢清尧并不急着得到答案,他愿意给徐明月一辈子时间,去给出这个答案。
如果一辈子不够,那就用两辈子。
朝着徐明月伸出手,牵着徐明月坐在铜镜前。
谢清尧先是细细看了一下这满头珠翠的簪戴方式,继而稳稳的将徐明月头上的所有珠翠,一一卸下。
指尖灵活,手下力气又轻又缓,没有给徐明月造成一丝痛楚。
谢清尧熟练的,压根不像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满头青丝铺下,谢清尧握着梳子,一下一下替徐明月将头发梳开。
接过幽语和甜甜递过来的帕子,谢清尧单膝跪在地上,用温热的帕子替徐明月将那厚重的妆容,全部卸下。
双眸对视,心之所至,谢清尧直起身子咬了徐明月那水嫩的脸蛋一口。
轻轻的呼痛声传来,谢清尧挑起徐明月的下巴,又咬上了徐明月的唇。
幽语和甜甜顿时瞪大了眼睛,同时张开双手拦住眼眸。
拦住的,是对方的眼眸。
她们都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她们觉得谢清尧此举,属实有些胆大。
然,当摇曳的喜烛落入两人眼中之时,两人又记起两位主子已经成婚,在自己寝房内做这等事情是在正常不过的。
幽语扯了扯甜甜的衣袖,两人赶忙低着头将一应物什收拾了去,顺道将房门紧紧关上。
容色上的羞赧被烛火掩盖,徐明月两手捧着谢清尧的脸,唇瓣碰触的那一瞬,狐狸眼又睁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