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先将徐明月送到了和赵沐云提前约好之地,谢清尧将所有暗卫留下来护卫徐明月后,才朝着相府而去。
魏福禄早早往相府递过拜帖,自谢清尧出现在相府侧门,便有仆从早早等着替谢清尧引路。
进入正厅,只有坐在主位的赵老夫人。
隔着一扇门传来的低微呼吸,自然逃不过谢清尧的耳朵。
赵构,在正厅后头藏着呢。
谢清尧在赵老夫人身侧坐下,没有卖关子,直接阐明来意:“老祖宗得我夫人相救,才得以长寿至今,曾经允给我夫人的诺,可还算数?”
赵老夫人笑得慈厚,握住佛珠的手却有些发紧。
“自当做数,不知贤王想让我这把老骨头做点什么?”
“孤的父皇和母后遇刺身亡,昔年因果老祖宗心中有数,赵氏一族犯下的罪,也当由你们亲手揭开。”
徐明月重回京城,是来讨债的。
如今到了她赵氏一族还债的时候了。
可这债,赵老夫人并不想还。
正厅之内的沉静有些悠长,伴随着茶水咕噜之声,还有越拨越快的佛珠碰撞之声。
月光落进屋内,谢清尧晃了晃手中的珊瑚珠手链,嘴角慢慢染上自得之笑。
“不知贤王想让我赵氏一族如何行事?”
赵老夫人并没有应允,她只是在试探谢清尧的底牌。
“赵盈昔年对我父皇母后下药,如今让她当着朝臣的面,亲口将真相说出也不为过吧。”
赵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啪嗒落地。
若行此举,那她赵氏一族,又何来翻身之地?
谢清尧从太师椅上起身:“老夫人好好斟酌,谢崇安一死,这天下就是孤的囊中之物。”
“你们有没有活路,都在孤一念之间。”
谢清尧刚从相府离开,一辆极其低调的马车便钻入了相府。
赵沐云一手捂住压根不显怀的肚子,一边朝着正厅跑去。
跪在赵老夫人身侧,赵沐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老祖宗,谢崇安死了,只要翻开皇上当年的罪行,这江山就是我赵家的了。”
“你是双身子的人,定要小心些许。”
赵老祖宗将赵沐云扶着坐在软椅之上:“你何处来的消息?”
赵沐云没有选择提及徐明月,她不想节外生枝:“谢崇玉当年手里的势力在我手上,谢崇安不久前被烧死在死牢之内,这些个狱卒都在压着消息,不敢往皇宫能上呈。”
“只要我们抓住这契机先发制人,让皇上成为罪人之人,阿爹大义灭亲之后,再携百官逼宫。”
“到时候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这江山唯一的继承人。”
用赵盈这已经无甚价值的皇后之命,换赵氏一族更为坦荡的未来,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若是赵沐云最后生下的不是男儿,她赵氏一族用自己的子嗣偷梁换柱,那才是让这山河换了主人。
比起在谢清尧手下苟延残喘,赵老夫人觉得背水一战,自己控住那万人之上的位置,才更为稳妥。
“沐云,你先回宫好好养胎,别的事情都不用着急,老祖宗会替你将一切事情安排好。”
赵沐云没有想到应允来得这般容易,不可置信的多问了一嘴:“若是父亲不应该呢?”
赵盈被弃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赵构要携百官逼退谢晏,让她赵沐云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坐上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