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月和谢清尧并没有选择在今夜离京,他们花了大半夜的时间,靠着徐明朗提供的密道图,将京城四大城门之防守粗略看了一遍。
一身粗布麻衣的两人入了一处久未有人住过的荒宅,谢清尧在院内吹响手中骨哨,才借着浅浅月光穿过茂密的荒草,走进了遍蛛丝网的屋内。
屋内的四方桌和围着四方桌摆着的四张长凳都积下了厚重的灰,徐明月拿着手中帕子准备擦。
“阿昭,别擦。”
“好,不擦。”
谢清尧最是爱干净,此时不擦,徐明月自然品鉴出了别的意味。
这处地方应当很重要,任何有人出现过的迹象,都有可能泄露他们的行踪。
徐明月站在原地的确停了擦拭的动作,可他就有些看不懂谢清尧的行为了。
这人竟然在这夜色之下,在此等困境之下,当着她的面脱衣裳?
虽然从成婚至今,令人当得上一个聚少离多。
可自谢清尧从宫内出来,徐明月自认自己从未饿着过谢清尧啊。
“阿尧,此处是否有些过于简陋?”
“哼。”谢清尧解扣子手一顿,笑意变得荡漾:“阿昭在,每处皆是琼楼玉宇。”
徐明月已经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准备在屋内洒上,好将随时可能出现的蛇虫鼠蚁驱逐。
染上别样水光的狐狸眼未曾离开谢清尧,徐明月觉得自己还有必要先劝慰一番:“阿尧,我们不当好好商量一下离京之策吗?”
谢清尧将自己的衣裳脱下铺在凳子上,自己坐上板凳,又拍了拍自己的腿:“坐我腿上商量。”
徐明月脸颊染红:“等我先把药粉洒上,免得等会扫兴。”
谢清尧存了逗弄的心思:“在这用不了多久,别浪费这药粉。”
日后风餐露宿的日子多了去了,此等药粉还当有大用。
“你每次都说用不了多久,哪一次不久了?”
小声嘟囔的嗓音传入谢清尧耳中,惹得谢清尧心尖尖都开始发痒。
一把揽过徐明月的腰,将人按在这怀里:“别闹,不会在此等环境委屈了我的阿昭。”
“不过你若是属实喜欢这般野趣,为夫倒也可以迁就。”
徐明月理了理裙摆,低头看着谢清尧那已经披散在地上的袍子,徐明月从脸颊到耳根子更红了。
人谢清尧心思清清白白,就她满脑子装的都是那等颠鸾倒凤的事情。
衣裳垫在凳子上,是凳子的灰太厚,用手帕也擦不干净。
不让徐明月坐在凳子上,是凳子不够高,地上那不知被什么东西爬过的地板,会脏了徐明月的衣裳。
清了清嗓,徐明月强装镇定:“太子殿下这心态属实是极好,这等时候还能将美人揽入怀中。”
将腰间水壶拿出,用特制的水壶盖给徐明月倒上还有余热的温茶:“那是为夫的命好,能娶到阿昭做娘子。”
徐明月一手端着温茶,一手拔下头上装着银针的银簪,在积下厚厚一层灰的桌子上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