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头等舱厚重的铁门在两个老头的面前关上了。
否则《时务报》不会被查封、梁启超也不会被通缉进而逃亡日本。
辜鸿铭翻了个白眼儿,
但考虑到陆时和林纾已经谈崩了,纠结态度实在没什么必要,便继续道:“刚才,陆小友不是跟你讨论过翻译的事了吗?他觉得,你那根本不是翻译!”
辜鸿铭在办新学时发现了一个现象,
无论是学生、还是平头老百姓,都渴望在口语中抛弃掉“之乎者也”,获得张嘴说话的权利。
辜鸿铭撇撇嘴,
“没用的,这个门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骂得再怎么大声,里面也听不见。”
你算老几?
林纾脸色铁青,
他们害怕白话文写作,更怕一套明确的白话文规范。
“啊这……”
林纾脸黑,
辜鸿铭挑眉,
“你是客?”
辜鸿铭呛道:“行了行了,咱们先去餐厅用饭,再说之后的事。”
林纾一瞪眼,
当然,这话也就想想,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
语言流畅、用词规范,
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现代人在写作文时都能大致做到,甚至还可以附赠“真情实感”这种高端服务。
“啧……”
事实上,就连后来的《狂人日记》都是一堆通假字,
因为鲁迅先生的白话文并不规范。
辜鸿铭冷哼,
“你刚才是请教的态度?”
但在20世纪初,那两个词可不容易实现。
林纾自翻译《巴黎茶花女遗事》以后,在清朝文坛的地位火箭般蹿升,何时吃过闭门羹?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不读书的泥腿子们都能随心表达的世界……
太可怕了!
所以,写出了《蝇王》的陆时就是在造反,
还特么地造了将近二十万字!
林纾叹了口气,
“唉……”
他在马褂的内衬处摸索,拿出了一小摞用线绳装订的纸张。
辜鸿铭投去视线,发现竟然是《新民丛报》的剪报,
而所剪的版面,正是小说版。
那叠纸都快被翻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