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有很多错谬。”
20世纪初,包括林纾在内,许多中国的译者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陆时给他倒茶,
既然已经帮大学堂出过教材,陆时倒也不介意看看。
《诗经体注大全》、
这是陆时的专业,
他毕业论文也选的类似的方向。
说着,他在书箱里翻找,
辜鸿铭“嗯”了一声,摸出一个小竹匣,递过来,
“这是大学堂现在用的教材,请陆小友过目。”
穿越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意识到了,在现代人眼中稀松平常的事,放到当下这个时点,无不具有革命性,
也难怪法国的左翼——乔治·克里孟梭视陆时为“教父”。
辜鸿铭愣了半晌,随即打趣道:“亏着你没能中举。否则,整个世界文坛便要损失一位大才了。”
“你让我评价这个?”
说着,他让开大门,
辜鸿铭小声道:“那,陆小友,你来写一本教材如何?”
陆时并不惊讶。
辜鸿铭深深叹气。
“最近如何?京师大学堂复课后,效果还不错吧?”
辜鸿铭便迈进了客舱,带上门,搬把椅子在书桌旁落座。
他轻笑,
“辜老先生,我要是懂这些,早就进士及第了。”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
而教材的作者,不是张百熙,就是任命吴汝纶、张鹤龄这种人物,哪是能随意评价的?
就算评价,陆时对这些也不擅长。
辜鸿铭道:“当然是请你研判了。看看它们作为教材,有哪些合格、哪些不合格。”
刚才都把矛盾公开化了,自己还怎么客观地评价人家写的教材?
辜鸿铭低声道:“陆小友,伱擅长翻译,崇尚信、达、雅,但此三点终究只是翻译的原则。教材中,需要一些技巧性的东西。”
那本《万历十五年》在其中显得异常突兀。
陆时:???
“给我看这些作甚?”
追逐者,就是要拼命学习他国优秀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这种情况下,翻译科当然重要。
偏偏现在的大学堂教资奇缺,连编教材的林纾都是个几乎不懂外文的二把刀,这还怎么去粗取精?
那些外文书到底写的什么,不全是林纾一个人说了算?
“唉……”
辜鸿铭再次叹气。
陆时说道:“辜老先生,说句实在话,翻译的基础是词汇。但现在,国内真正能熟练掌握他国语言词汇的,有几人?这种情况下,让我编写翻译教材,属实是空中楼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