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早在数年前,她这里就多了一个额外的支出大头。
四海行会在长安城中的总部,收容了不少除开遣放宫人之外的人手,
比如在关中灾情失控情况下被官府诏令准许收养的,还有自愿加入行会便于谋生的女户,在长安之外的其他分部也同样如此。
这其中自然免不了一些年纪还不到能够做工的,比起她们当前带给行会的进项,还是她这边支出的更多。
李清月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节省在这方面的支出。
尤其是教育。
“蜀中行会的女学前几年还是由诸葛夫人主持的,但自咸亨元年开始,
她的身体就很不好,不得不将其挪交给女儿来接管。现在来信询问,段长史调任入京之后,那边的情况是否还是一切如常?7“
李清月颉:“此事我会和阿娘商议的,益州都督府长史的位置可能会由娄师德出任,关于行会和学馆之事我会专程和他交代。“
「倒是宣州那边…我再和阿娓商定个合适的人选。“
如果再让武思元走唐瑶的考路,在先出任梁州刺史后担任宣州刺史,
也未免太有司马映之心的意思了,还是该当换个人。
总之,这几处学馆对她来说很是重要,也在为长安这边的行会输送人才,必须在上面有自己人保驾护航。
在阿娘确定了问鼎帝位的宏愿之后,这些自下而上的门路更不能丢!
辽东那边的学馆是最安全的。
安东副都护李谨行的夫人刘旋一手管矿一手管学,差点把李谨行都给抛在了脑后,和杨炯在此地配合默契,在高丽遗民中居然也选出了不少进学的好苗子。
也不知道从这些人中到底能成长出多少个有女官天赋的人。
好在,还有给她们继续成长的时间。
「还有…“澄心刚要继续往下禀报,两人就听到了外头传来的敲门声。
李清月抬陋:“去看看。“
等澄心重新走回来的时候,就见在她的后面跟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小的那个虽然换上了汉人的衣服,也已在此地住了一段时日,但还是不免有几分拘谨的表现,倒是大的正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朝着她投来希
冀的目光。
李清月颇为好奇:“你们两人怎么一起来了“
来人一个是韦淳,一个…是噶尔江央。
江央将攘着衣角的手又握紧了一些,在望着她的时候仍有最后一点犹豫。
韦淳却不管那么多,已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不瞒大都护,我想参与到此次海航行动中,但我自知自己的能力还离标准差了些,所以想来您这里求个恩典,若是我能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的能力足以同行,那我现在就去做,只求能有一个破格的机会。“
她说话之间起先还有点没底气,可当将话说出口的时候,对上安定公主鼓励的目光,她又觉自己的声音已再未滞涩在喉呈口。
在她稍显忐忑的眸光中,更为醒目的,大概还是一种奋起而前的拼劲。
李清月也还真没料到,在原本已经敲定的人选之余,头一个找上她的居然会是韦淳。
比起经常往来于海路贸易的人手,韦淳根本没有离开过长安,便让海航经验这种东西看起来只是一个短板,实际上还代表着更多的东西。
李清月若有所思地端详了一番她的神情,确认她提出此事应当不是意气用事,面上的笑容又柔和了几分:“你觉得我为何要用王玄策和尉迟循毓7“
韦淳来前显然已对此事有过考虑,也没将李敬业举荐尉迟循毓真当个理由来说。
她目光炯炯地答道:“我猜大都护对西面局势有所考虑!王玄策三次前往印度,是大唐除开已故的玄奔法师外对印度最为了解的人。他更有灵机应变的本事,在使团被俘时调度泥婆罗兵马前来支援,瓦解了阿罗那顺的阴谋。尉迟循毓以王玄策为榜样,对于印度、泥婆罗等地的语言必定精通,有他的长处所在,倘若公主意图自泥婆罗、大小勃律等地入手,进而两面夹击
吐蕃,他能派上用场。不知我答得对是不对。“
李清月心中对于面前之人暗赞了一声。
虽说她只有第一句算是对的,后面的内容,尤其
是那句对吐蕃的考虑基本全错,但能将这份猜测说出来,也有这个勇气站到她的面前来,已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强得多了。
这份赞许并未浮现在她的脸上,只是继续说道:“那若是照你这么说的话,你的优势在哪里呢?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