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笙搬着椅子,拉开跟萧弄的距离,无视满室望来的
奇异眼神:“继续。”
直到天色微黑,钟宴笙还是没有搭理萧弄的意思。
萧弄性子傲,换以往大概就要冷脸不理了,但这次却有些坐不住。
等到天色微暗,萧弄掐了掐时辰,钟宴笙已经不搭理他三个多时辰了。
展戎来送萧弄要的东西,难得见到主子吃瘪,偷偷乐:“主子,这是您吩咐的东西。方才过来的时候,小公子屋里灯还亮着,晚饭也是在屋里吃的,似乎真的不愿意理您了?”
萧弄冷冷睇他一眼:“是本王不理他。”
“噢噢,属下失言。”
萧弄思忖片刻,起身推门。
展戎见他要出去,忙跟上去:“主子,您要去哪儿?”
萧弄没理他,轻松绕过巡守在钟宴笙舱房附近的侍卫,站到了钟宴笙窗外。
展戎恍然大悟:“……”
噢,今天该您撬小公子的窗了。
不理解这两位的趣味,不过他大概是该退下了。
跟动静很大、撬了半天才把窗户撬开的钟宴笙不同,萧弄经验丰富,掏出匕首轻轻一撬,窗户就开了。
只是等他钻进窗户,进到屋里时,才发现挂念的小美人正腰背挺直地坐在床上,见到他突然出现也没有很惊讶。
今早被萧弄逗完,钟宴笙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也猜到了,按萧弄的脾气,晚上八成会过来。
所以沐浴完后,他就在等了。
见到萧弄出现的一瞬间,钟宴笙感觉自己真的聪明极了。
他扬扬下巴,学着萧弄平时那股欠欠的劲儿,指了下桌上黑乎乎的汤药,语气很冷酷:“喝了再跟我说话。”
萧弄:“……”
屋里烛光幽幽,俗言道灯下看美人,钟宴笙毫无疑问是个美人,长发柔顺地披了一肩,故意扬起脑袋,露出段细瘦的颈子,乌发衬得一张脸盈盈似雪,刚沐浴完,脸上还带着红润的气色,眉目洗得极净,唇瓣也水红水红的。
他的床榻必须得是软的,又穿着柔软绸衣,像只在自己的巢穴里,漂亮又骄傲的小山雀,自以为很唬人,却可爱得让人想把他揉作一团。
萧弄的目光偏到桌上的药碗上,走过去端起药碗,嗅了嗅。
是一方很寻常的风寒药,这种简单的药,多加一味药都会很明显。
明明那么生气,早上逗他的话,居然还是记到了现在?
萧弄唇角勾了勾:“小殿下,若是这里头有毒,本王饮下去,这船上的人可一个都活不了,你也会被本王囚起来。”
钟宴笙是让云成盯着人煮的药,听到这话,还是差点没坐稳。
但他还是反应过来,绷住了脸。
不哄哄他就算了,还吓他!
钟宴笙不高兴道:“对,里头是穿肠毒药,你敢不敢喝?”
片晌之后,他听到桌边的男人低低笑了声:“那本王甘之如饴。”
话毕,萧弄抬起药碗,将被故意熬得黑乎乎的药汤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