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空已慢慢暗了下来,四处都是高大的林木,被风一吹就发出簌簌的风声,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尤其是隐隐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悠长狼嚎声。
她吓得赶紧往回走,肾上腺素狂飙,连崴脚的痛也感受不到了,在危及生命的时刻,其他疼痛都显得渺小起来。
埋着头直往前走,直到来到一个拐角时,面前忽然出现巨大的阴影。
吓地一愣,头也不敢抬,转头就往后跑,只身子往前冲的速度没有降下来,径直撞上那个庞大的怪物。
她惊地叫了一声,被拽住了手腕,只觉得被拽的那处冰冰凉凉的,像是厉鬼在索魂。
“是我。”低沉的声音。
挣扎的动作一顿,抬了颈子去看,是一张冷俊的脸,男人的瞳孔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她一时有些呆住了,还陷在残余的情绪中,等她回过神来时,他还抓着她的一双手不放。
她连忙抽出手来,男人好似这才察觉,放下手,皱眉道:“跑这么快做什么,后面有人在追你?”
“没…没有……”女人没忍住往他身后瞟。
晋察狐疑看她一眼,见她如此惊疑不定的模样,脸色忽的一沉,声音也冷了起来,像是能下冰渣子,冷声道:“为何作此打扮,独自一人在林深处?”
唐宛看着他带着冷意的眸子,忽的反应过来,他竟然误会自己。
一时着急起来,却不知从何解释,晋察见她沉默,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竟真是在此幽会。”
“我……”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便就被吓的连退几步。
只听嗖的一声,男人将手中的长剑拔出来,发出洌洌寒光。
有前车之鉴,唐宛以为他下一秒就要不分青红皂白一剑砍了她,吓的扭头就跑。
晋察见她如此模样,更加信以为真,往前大跨一步,像捉小鸡一般,提住衣领就将她揪了起来。
清冷的眸子里散发着丝丝冷意,让人丝毫不怀疑眼前阴沉的男人会一剑了结自己。
女人害怕急了,身体微微发抖,只觉得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比怪物还要可怕。
他的手紧紧捏着她的衣领,力气大极了,双脚离地,悬在半空中胡乱踢着,只觉得呼吸越来越稀薄,深深觉得在被剑戳个窟窿之前,会被他勒死。
她快要喘不过气了,挣扎着用手去拽男人的手腕。
他好似才察觉到她的窘境,松开手来,森冷道:“野外私会,竟敢水性至此。今日若不是让我撞见,你还想隐瞒到何时。”
唐宛双脚一落地,就捂着喉咙咳嗽,泪花都冒出来了,还有一半是吓的。
男人心中已经非常不耐了,女人唯恐他心里不爽,将自己刺了个对半,忙抬头道:“……二爷,您误会我了,我是清白的,并非与人在此私会。我出现在此,是因为……”
见男人冷静下来,她一口气简要说完:“因为今日陪夫人来皇觉寺上香,半途路况塌陷,便弃了马车,两人骑马先至。又因下雨淋湿衣裙,向寺庙的尼姑借了衣物换上。出来却不见夫人,心想她应是先行去大殿了,故寻着来路过去,谁知一道迷路至此。”
唐宛停顿一会儿,喘了一口气,昧着良心说道:“还好遇到了二爷,否则宛娘不知何时才能出去。”
说完,半含泪眸,用袖子掩了悄悄去看男人的神色,只见他面色冷凝,眉头半蹙,也不知信了没有。
半晌,听得男人一声微嗤:“果真个呆头鹅。如此不识南北,不分东西,出门还是带好奴仆,否则叫歹人抓去,无人救你。”
面色还是冷硬,到底将剑收了回去。
女人暗叹一声,她本就是个路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惹他明面嘲讽,到底消了他的怒气,没让他一剑砍了自己。
天色已经不早了,晋察将手背在身后,见她低着颈子,睫毛上还挂着滴露般的泪水,微微一愣,转头往前走:“罢了。先跟我回去。”
唐宛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剑,感叹道,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忙低头快步跟在他身后,只心里想着事情,后面也没有再说话。
一路沉默,待到了大殿,刚好碰到急匆匆过来寻她的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