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柔弱,只需伸手就能轻易折断。
他淡淡垂眸,瞳孔中清晰映照出女人的惶恐与悲切。
晋察忽然想起曾听人这样说过,女人在成亲之前,会生出焦虑害怕之类的情绪。
她说她害怕,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而女人会婚前焦虑,无非是本身不够强大,不能为她遮风挡雨,抵御生活中的风险。
他忽然想起他的侄子来。
那个孱弱的,却意外令人产生嫉妒的男人。
所以是他给她的不安经历,影响到她对自己的选择吗?
言语需要行动来证明,他不吝啬于给出承若,并有为之实现的能力。
“你不用害怕,我会做的比所有人都好。”他捏住女人的脸颊,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紧,在她脸上按出一个指印来。
是警告,也是妥协。
“宛娘,我不接受欺骗。”
他的声音里划过丝丝冷意,凉薄的眸子中似乎装下一个小小的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无端让她想起了他的叔母,那个可怜的女人。
她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这其中的疑点太多。可她总觉得那人的今日,就是她的明日。
大抵是兔死狐悲,她们之间有着太多的相似。
她忽然想起晋繁。
虽是场意外,却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若她真嫁与晋察,她不敢作想,有朝一日,当他知晓后会是何等的暴怒,又会如何待她。
今日,晋察因为晋府的声望与名誉,可以亲自了结他的叔母,明日又是否会因为同样的理由杀了她呢。
用这双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喉管,看似温情,却随时能扭断她的脖子。
就像现在这样。
晋察还等着她的回答。
唐宛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蒙太奇式谎言,句句都是真话,反应也是真的,连起来却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是她一贯哄骗男人的手段。
她用过太多次,早已行云流水。
也不是不能被看破,只是他太过自负。
晋察能轻易看出她伪装的柔顺,却还是忍不住沉溺其中。大抵在他眼中,这只不过是女人用来邀宠的伎俩,所以无伤大雅。
“是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二爷。”
她低头:“我只是觉得,二爷应该提前告知,让我提前做好准备,届时才不会手忙脚乱,出现差池。”
晋察微微偏头,是一贯的傲慢,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许不自然:“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有把握之事,岂能拿来用来邀功。”
唐宛自然知道,这是他一贯的处事法则。
只是世上哪会有百试百灵的方法,至少放在男女之情上,是行不通的。
她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你意思是,怕我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