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就像现在,晋察陪在她身边,同她待在屋子里,因为毋庸置疑里面会发生些什么,所以守着的人都下意识走远了些,以防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下床时双腿一软,不小心摔在地上,腰肢刚好磕到床沿,一瞬间尖锐的疼痛猛地涌入大脑。
她咬唇跪在地上,等那股有些没办法忍受的刺痛劲儿过去,赶紧弯腰将早已放置在床底的包袱拿出来。
脚边是散落一地的嫁衣,可想而知,刚才的状况有多激烈。
晋察到底还存了几分理智,没有将衣服扯坏,可里面的肚兜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男人撕的不成样子,给扔在一边。
甚至还恶劣的用系脖的衣绳去磨她,以惩罚她的主动勾引,直到她受不住了求饶才心满意足的罢手。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将是他最后一次饱餐。
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唐宛忽然折身回来,站在床头盯着男人毫无知觉的沉睡模样。
他安静的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一场绚丽的美梦中,脸上还有残存的潮红。
这副模样少了几分醒着时的锋利冷酷,几缕发丝凌乱的垂落在颊侧,给他的脸庞添加几分柔顺的弧度。
鼻梁高挺,不久前还在她身下,只为从她口中听到失控的声音。
微弱的烛光落下来,平添了几分柔顺的味道,还真是容易令人忘记他做过的恶劣的事情啊。
唐宛嘴线抿直,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她的手掌泛红,轻轻抖动。
唐宛也没想到,原来平日里,她对他积压着如此多的不满。
男人挨了一巴掌,眉头皱了皱,似乎要醒来,眼珠子滚动了几下之后,又徒然归于平静。
唐宛立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紧张的手心都捏出了汗。
因为她上次说嫁衣的袖口还需要再修改,给了林婆子再来看她的机会,因而也给了晋阳将药带给她的机会。
纸条上写着,只需要一点点藏进指甲里,无论何人都能在瞬间失去知觉。
这已经是药效加倍后的量,一点点就能够药倒三五个壮汉。
可唐宛还是害怕他醒来,不知不觉中,对晋察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更害怕的是不能离开。
也许是晋察太过自负,又也许是他心存偏见,觉得竹林里的机关天衣无缝,才给了她逃离的机会。
她日日在竹林走动,早已将逃跑的路线在脑海中刻划了千遍万遍。
换上粗布衣服,脸部脖子和手臂,但凡能露出来的肌肤,皆被她用药水涂黑,此时的她就同一个姿色平平的妇人无异。
走陆路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陆路复杂多变,若是出现意外,可以及时变通。
可她不辨方向,陆路复杂多变的地形反而成了她致命的缺点,山路人影踪迹稀少,常有豺狼虎豹出没,又设有大大小小的关口。
虽然水路慢,选择也没有那么多,却是她相对比较熟悉的,因此她一出晋府,就一路奔至港口。
唐宛躲在暗处观察,这里有不少商船,只需要交钱就可一同上船。
她的头上包了一块灰扑扑的脏旧头巾,脸色涂得暗黄,脸上还有不少的暗疮。
为了更逼真一些,手上处也化了不少的茧子,肩膀等处加宽,加上她本来就瘦,在粗布衣裳下越发显得瘦骨嶙峋,就如同这船上每一个被颠簸流离生活磋磨的脸色黯然的妇人。
这里是在装运货物的船舱底下,人员混杂,她随着人群挤进船舱。
里面没有坐的地方,只能坐在脏乱潮湿的地板上,上面还有可疑的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粪便排泄物,都是人挤人挨在一起。
如今不是嫌弃的时候,事实上她现在的心情有股按耐不住的激动,心脏怦怦快速跳个不停,她找了一处稍显干净的地方坐下,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直直看着船舱某一处位置发愣。
周遭脏乱差的环境没有影响到她,直到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后,她才发觉这里的空气是如此的沉闷浑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