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府里的下人匆匆的敲了夏子末的房门,说是黄大人让他去一下堂屋。
有些惊讶,黄文朝还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快步而去,只见张伯牙此时正端坐首位,李卫在下侧相陪。
张伯牙看了下夏子末,淡淡的说道:“李卫在这里呆了这些天,进展让我十分失望。他这次来大凉州,只有一个目的。听说三皇子也参与了这次对沽族的调查,可有什么进展吗?”
夏子末这一听,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便迟疑着说是没有,所有信息都同步给李大人了。
他这时“冷哼”一声,反问道,“是吗?常秋奎听说被你搞丢了,这事我会向皇上如实禀报,至于究竟是搞丢了还是藏起来了,就由皇上去判断了。”说完转向黄文朝道:“常秋奎记得吗?他是罗夫人家的长工。”
黄文朝重复念叨了下名字,摇摇头,像是失忆状的样子。
“不会就这么忘了吧?你可以不说话,但你是个聪明人,都知道你和皇上关系匪浅,不过或许李卫会惑于这一层关系,我可不会。在大是大非面前,相信皇上也不会护短。”
张伯牙总是这样的盛气凌人,李卫在他的气场下,不敢轻易言语,而黄文朝,自始至终紧绷着死灰的脸,看不出内心究竟是毫无波澜还是翻江倒海。
“那个女邻居叫什么名字的?”张伯牙突然问,“出家的,从紫竹禅院抓回来的那个。”
夏子末暗叫不好,只听李卫说了个名字,“白文那。”
张伯牙微微一笑,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胜利者的姿态:“李卫还好做了点事,查到了白文那的线索,所以,现在事情已经明朗了,我今天来找你,是给你机会,没有你,已经不影响这件事的定性了。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就这个白文那,她全家在二十年前被杀害了,一家七口人,都是被沽族杀的,她可不是一心向佛,她是因为害怕,才躲起来的,现在人在京城,就在近卫属,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去见她。”
黄文朝紧张得脸皮抽搐:“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吧?再说了,她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呀,与我有何干系?既然你说有有了证据,那你上报皇上便是,用不着来威胁我吧?”
张伯牙眼神里的凶光一闪而过,不耐烦的道:“你和夫人是罗夫人的娘做的媒吧?她可不是做媒,是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了你呀!”
他话说了一半顿在那里,直到看到黄文朝已现的慌乱的神情,这才继续道:“这个原本身体一直孱弱的姑娘,在沽族人的医治下,不但治好了身子,还跟你生了个孩子,了不起,他们的医术确实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我说得对吗?”见黄文朝不说话,他又道:“你的岳丈为了这个姑娘,与沽族达成了交易,让罗夫人替换他们的女儿,从此在大凉州潜伏下来,完成了沽族的暗子计划,这样完美的计划可以说完全不输当年怀阳悍妇的计划。”
黄文朝脸色铁青,面如死灰,眼神呆滞,一言不发。
“看你们两个人的样子,你们一点都不惊讶,看来大体上你们也都猜到了。”张伯牙这句话是对夏子末和李卫说的,“我还知道三皇子也派人去查了,即使没有查到全部真相也已经很接近了。”说完他又停了下来,突然大声说,“在门外偷听的可是黄姑娘吗?要听不妨,进来便是。”
黄千仞端了个茶壶进来,一一给各位上添了茶,然后顺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贵千金不错,你可不要害了她,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准备,然后我会带你进京。”他的话始终冷冷的,“很抱歉,这次你没有选择。”转头又对夏子末说道:“我也给你两天的时间,把常秋奎交出来,虽然你是皇子,但是皇上给了我生杀大权。”他说着笑了笑,“你应该清楚我有没有这个权力和魄力,我很可能会做别人很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
他走了出去,李卫也跟了出去。
黄文朝拿出手帕,颤抖着手擦着额头的冷汗,叹了一口气对夏子末道:“他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被他盯上了那就真没有办法了,他会不择手段的。”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黄千仞红着脸问道。州长点了点头。
她一下就哭了出来,“难怪,母亲的遗物中,有个玉导,我以前在拿着它把玩时,发现上面有个很小的细字,两个字‘金氏’,这是罗夫人的姓氏,其实应该是娘本来的姓氏,对吧?”
黄文朝又点了点头,“你娘为了掩饰,才改成了李氏。”
夏子末悄悄的退了出来,发现李卫还在门口等着自己,“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把常秋奎藏起来了?首领来了,这事现在谁都阻挡不了,我还是劝你一句,趁着没有被抓到实锤,你赶紧补救。”
没有正面回应他,却反问道:“你是怎么找到那个白文那的?没想到果然被你做到了。”
“是不是要是被你抢先一步的话人又会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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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样恶心我还有意思吗?咱们还是同一阵线的吗?”
“现在不是套近乎的时候。”李卫叹了口气:“白文那是有人匿名告诉我的,要不然,我也没本事这么快找到,要不是这点功劳,刚才我怕就要被当场革职了。”
“匿名,又是匿名,不会是周适吧?看你们最近走得挺近的,我问你,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亦正亦邪,似敌非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