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四肢健硕,身材魁梧,脸上还带着些激动的笑容。
不过十岁出头的孩童也朝着陆景远远挥手。
姜先时在太玄京中见过那青年,却不知名讳。
陆景一边朝他们笑着,一边介绍道:“魏惊蛰。”
“徐无鬼。”
……
魏惊蛰带着徐无鬼,继陆景之后也来了太华山。
太华山那一处空地上生起迷雾,遮掩了其中的景象,每天都有人入那雾中,却又安然归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唯独只有少数人知晓,那迷雾中有一座修身塔,修身塔周遭正在建起几座建筑。
陆景本想要建起几座楼阁,便一如他之前所言,莫要荒废修身塔中的典籍便可。
——
陆景正在太华山上修筑新的书楼!
人间自然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陆景本就没有打算隐瞒天下强者。
之所以布下风雨障,不过是怕惊吓到太华城中的普通人。
于是这等消息就如同冬日里自北而来的寒流一般,席卷了整座太玄京。
修筑一座书院算不得什么消息。
可陆景带走了书楼修身塔,带走了修身塔中万千典籍。
他要在西域三十六国、神关、重安三州交汇之处建起一座新的书楼。
书楼二字对于普天下的读书人来说,宛如圣地。
只可惜,太玄京中的书楼随着观棋先生逝世,陆景先生杀了七皇子以及上百位大伏将臣逃离玄都,随着九先生、十一先生不知所踪。
玄都四季如春的书楼似乎一夜间就被大雪覆盖。
书楼不知多少先生请辞,大多数先生以游学为由同样离开太玄京。
直至天官节前夕,太玄宫忽然颁布诏令,书楼重立,更名为养圣书院,由陈家亚圣厚圣公担任院长。
厚圣公闭门研习学问,尚未出关,暂且由河东八大世家翠微山人代院长之职,组建着养圣书院。
在某种意义上,在太玄京中存在了数十年的书楼,其实已然崩塌了。
养圣书院的理念与书楼截然不同。
书楼有教无类,始终致力于潜移默化的消除儒教弊处,愚孝、愚忠、苛刻的礼教都不为书楼认同。
在书楼在太玄京的五十年里。
太玄京乃至整座大伏的风气变得颇为开放,女子也可修行学问,名门闺秀也可抛头露面,可以夜游诸泰河畔,与其余士子吟诗作对。
哪怕区区几十年时间,书楼无法彻底根除千余年来流传下来的礼教规矩,却也让这天下多出许多活力。
河东八大家自认儒道正统,书楼所奉行的理念在他们看来便是离经叛道。
如今,河东八大家再归太玄京,整肃礼仪也就成了他们的首要任务。
这件事情对于河东八大家而言,原本应当是一件极好的事。
直至陆景在太华山上修筑书楼一事传到太玄京。
年过八十的翠微山人放下手中的竹简。
“陆景正在太华山上建立一座书楼。”
金紫光禄大夫王宏石与同样出身王家的翠微山人相对而坐,忧心忡忡。
“圣君不知是何打算,陆景那把司命剑上可染了七皇子的血,更是染了上百位大伏将臣之血。
如今陆景明明在太华山上,甚至大张旗鼓修建书楼,圣君……就如同忘了陆景,丝毫不做理会。”
王宏石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