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大小的珍珠飞溅开来,散落四处。
“这衣裳不好,”沈裕吻着她通红的耳垂,并没如往常一般做足前|戏,稍显急切,“改日,我赔你更好的。”
相处得久了,身体早就习惯彼此,加之她不知不觉中也已情动,吃得倒也不算艰难。
只是余光瞥见案上堆着的公文,还是有些微妙。
容锦扯着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去,去床上。”
又怕他有意作弄,多补了句:“冷。”
“好。”沈裕说着,将她从案上抱了起来。
但与下马车时打横抱着不同,容锦整个人攀在他身上,肌肤泛起一片潮红,难以抑制地在他肩上咬了下。
()这点力道,对沈裕而言不值一提,倒惹起他一阵低笑。
一番胡闹过后,已是深夜。
帐外的烛火燃了大半,有不知何处来的小蛾扑在焰心,火苗颤颤巍巍晃动几下,终于熄灭。
但此夜月色极好,朦朦胧胧地透过雕花窗,风摇影动。
容锦伏在枕上,挑起床帐一角,静静地看着。
搭在她腰上的手稍稍收紧,沈裕的声音透着餍足:“又不困了?”
“……困。”容锦一听他这声音便腰酸腿软,连忙提醒道,“明日一早,你还得去上朝呢。”
就算是身体康健之人,也禁不起时|常纵欲。
沈裕对自己的身体境况有数,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绕了缕她的长发,忽而问道:“灯会上那书生,你想救他?”
她虽没明说,但最后打圆场那句,足见心中偏倚。
“若是麻烦,也不必为此勉强。”容锦翻了个身,向他道,“我只是觉着,那些话并非全无道理,人是莽撞了些,但罪不至死。”
这想法与沈衡先前所言不谋而合,沈裕不以为然:“莽撞?我看他是蠢透了。”
那些话说出口,除了发泄毫无用处。
命可轻可重,哪怕做不到纵横谋划,咬咬牙,从对方身上撕下些血肉也好。
为了一时口舌之快,就这样葬送,兴许会有人觉着是“刚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却只觉这是在自轻自贱。
容锦无声地叹了口气。
沈裕这话是刻薄,但她也清楚,优柔寡断的人是坐不到如今的位置的,故而并没与他争论。
倒是沈裕自己回过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放缓了语气:“我并没说你不对的意思。”
换了旁人,沈裕决不会多费口舌,解释这么一句。
可这是容锦。
在他这里,容锦总是不同的。
“我知道,”容锦轻轻勾着他的小指,“朝中的形势很不好了,是吗?”
就眼下种种迹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天灾人祸,民不聊生,那位圣上竟在为了个后妃大肆铺张……一斑窥豹,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呢?
沈裕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总是在所难免。”
就好比一处伤,只有溃烂、流脓,再也无可遮掩、无药可救之时,才能顺理成章地,连带血肉将其剜除。
而这一日,不会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