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急败坏地冲出去揪住错愕的苏澈,刚想要向他问质问时,会客厅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陈星晕倒了!随之便是亲友们急促的叫喊声。
此时的我,顾不上苏澈,匆忙赶了过去,只见陈星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我握着她的双手,感觉到甚是冰凉,顿时心慌了。
爸妈已急得大哭,我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理智,处理着眼前的一切。很快,救护车来了,我们把陈星送进了医院。
在医院,医生用手睁开陈星的双眼,拿着手电筒在她的眼睛上照了一分钟,又用听诊器检测了她的心脏跳动,我看见她的生命体征在电子屏幕上急速变化着,急得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医生迅速通知道:“病人生命垂危,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室抢救!”
我在手术室外慌乱地走来走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又如一只被放在逐渐升温的热水里的青蛙,心焦不安。
怎么会这样。明明今早她还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幸福模样,怎么转眼就躺在了手术台上。我闭着眼焦急地向上苍祈祷着,千万不要让陈星有事。
苏澈走过来,想要拉住双手不停颤抖的我。我脑海里回响着在洗手间听到的一切,我愤怒地推开他,“如果陈星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知道陈星怎么了,她突然的晕倒是否跟苏澈有关系,但直觉告诉我,她瞒着我们了一些事情。
经过四个小时左右的抢救,陈星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我看到她身上插满了管子,脸色发白,像一个毫无生气睡着了的瓷娃娃。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戴着呼吸机,平和而缓慢地呼吸着。
医生指着打印出来的病历图片告诉我们,“病人今天只是暂时脱离了危险,现在她还处于深度昏迷中。”
“医生,她到底怎么了?”我急切地问道。
“你们——”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医生停顿了一下,然后抬眼望了我们每个人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作为病人的家属,你们还是尽早做好心理准备吧。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接着医生说陈星得了癌症,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我感觉自己的耳朵出现了时大时小的轰鸣声,我进入了幻听。
我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犹如被电击一般,失去了神识。苏澈忙扶住了我。在听到这个噩耗的那一刹那,我的身体似乎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在这短短的几个星期里,陈星让我经历了从满满的嫉妒到愤怒,从耻辱到痛心,再到今早的释然又到现在的痛苦,此刻的痛苦远远胜于她和苏澈在一起带给我的伤害,这是一份来自心底的恐惧,我竟是如此地害怕失去陈星。
我曾经许愿过让陈星不再貌美,不再那么地受欢迎,不再轻而易举地就得到男生的喜爱,但我从未想过要让陈星消失。就算这段时间因为苏澈的出现,我也想的只是远离她。
我现在内心里满是愧疚。我虽然没有伤害她,但我感到很内疚,我之前不曾好好温柔地对待过她。
陈星其实早就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但她却一直隐藏着病情,不愿意对家里人说。医生拿出病历单让我们看,他说之前陈星就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那时候病情就已到了晚期,无法治愈,目前只能是保守控制。
此时,我突然感觉到这个与我分享生命中前几年每分每秒的姐姐,竟然是如此的陌生。她看起来那么弱小,却独自一人承受着这么大的苦痛,还整日保持着灿烂的微笑,我难以想象在夜深人静之时,她是如何度过的。
看到病床上的陈星醒了,我哽咽得发不出声。身旁的爸爸妈妈见状,立马眼含热泪上前握住她的手。“宝贝?我们在这儿。如果你累了,想要睡得话,就继续睡吧,爸爸妈妈陪着你。不要怕哟——”
陈星吃力地点了点头,虚弱地抬起胳膊,对我说,“妹妹,过来。”
我走过去,蹲下身,帮她错开身上插的管子,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问我自己这样是不是很丑,我连连摇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带着哭腔说“不,你很漂亮,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漂亮的姐姐。”
她说:“妹妹,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这还是我所了解的陈星吗?她在敞开心扉地告诉我她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我会陪着你的。我带你去找世界上最好的医院治疗好吗?”
她摇了摇头,“目前这种病到这个阶段是无法治愈的。妹妹,我之前就已经查过了所有的相关资料。我现在不正是在最好的医院吗?没有用的。”
她握了我的手,宽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