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大夫在和陈锦澜说话。
他们的声音没有刻意压轻,似乎并不知道我已经能听见。
“你确认没有诊错?”
陈锦澜眉眼阴沉,说话间带着烦躁与不安。
大夫立刻确认:
“老夫从医数十载,怎会将喜脉诊错?”
我心中一动,不由得看向自己的小腹。
那里竟然有一个小生命了吗?
我还无法分辨自己的心情是喜悦还是担忧,陈锦澜再度开口:
“若此时打去,可有什么妨害?”
我几乎要从床上惊跳而起,大夫的反应也与我如出一辙,只是他的阅历更深,惊愕过后便是公事公办的冷静:
“胎儿尚小,此时打去对母体并不会造成什么损伤。”
陈锦澜颔首,神情中满是冷厉:
“那便拜托大夫了。”
我几乎是将自己的手心掐出血来才忍下愤怒。
林鸢不会允许我生下陈锦澜的第一个孩子,而陈锦澜也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就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所以,我必须要逃!
陈锦澜与大夫说了一会儿便一道起身离开了。
在确认他们走远了之后,我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艰难地穿上鞋子,冲出房门。
好在此时我仍在别院里。
这里守卫松懈,我一路狂奔几乎没撞上什么人。
可是我的身体实在虚弱,一开始凭着意气与冲动跑了几步后,膝盖便像是被数百根针同时扎入一样疼痛难忍。
我扶着门框艰难行走,却觉得自己的腿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似乎将要断裂。
惶恐不安席卷全身,我拼了命地想要迈开步子,可这双无用的瘸腿一丝力气也无。
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而又可怕的声音:
“安宁,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