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迟早瞒不住,但我还是想着在他发现之前偷偷结束这一切。
有时候半夜偷偷疼醒,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吹海风的时候我会默默想,要是我没有生病该多好。
按照我的计划,应该就在一个星期后的某个深夜离开他的身边,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而他司时延会有很好很长的一生。
我们这短短几个月的时光与他来说,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我从卧室出去时,司时延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我在他的身前站定,语气格外地平静:
「你知道了?」
他脸上原本的笑意凝固,僵着嗓子从喉咙里半晌才挤出来一句:
「嗯。」
看着他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我心中实在不忍,嘴边含笑意安慰他:
「别担心。其实我还好。」
「真的。」
司时延像压抑了很久的火山突然爆发一样,整个人一头撞进我的怀里开始失声痛哭。
我抱着他的头,指尖轻轻穿过他的发根:
「时延,没事的,没事的。」
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他的泪一大片一大片的,透湿了我的衣服打在皮肤上都是温热的。
司时延哭得浑身颤抖,指尖攥着我身侧的衣服都发白。
他在泪水中抬起头,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你才二十八岁,你今年明明才二十八岁啊。」
「音音,我有钱,我很有钱,我能给你治,咱们去治好不好,我带你去治疗,好不好?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你听我的,我在美国有朋友认识一个很好的癌症医生,他能治好你的,一定能。你跟我去美国吧,我求。。。。。。」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他哭的喉咙沙哑,含着泪水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地望着我。
我摇摇头平静地抚过他的额头,语气平静:
「时延,你应该知道我得的是癌症之王的胰腺癌吧,五年后的存活率不足10%。」
「你知道的,我向来爱美,比起头发都掉光了死去,还是现在美丽快活地死去更符合我的期望,我没有在医院而是选择待在酒店,我以为你应该明白的。」
「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